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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傻眼了。
“结果你不小心触碰了墓室里的防盗机关,一箭穿心,当场死亡。”
皮皮一张脸顿时被唬得变了色:“你饶了我吧!修鹇,这也太搞笑、太戏剧化了吧!”
“不戏剧化。”他说,“贺兰说,当时你有点害怕,为了缓和气氛,他跟你讲了一个笑话,你乐得手舞足蹈,一不小心碰到了机关。他狂怒之下,将那个燕昭王从墓里扔了出来,然后将里面打扫干净,将你放了进去。后来我还陪他来吊祭过几次。他常常说,他遇到过二十几个你,就数这一位死得最冤枉。”
第二天,皮皮独自坐飞机回到了C市。
贺兰静霆一直没给她打电话,她的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抬眼看了看天,很亮的阳光,很好的天气,风暖花开,行人的脚步噌噌有声,她怎么知道今天不是好日子?
下了飞机她买了四个打火机,最简单的样式,不用掀盖,一点就燃,火焰立即飘出来。
计划都想好了。
她让贺兰静霆躲在井里,自己独自去会赵松。
狐族里没有人知道她亲自去了燕昭王的墓,盗走了千年华表和照石。
修鹇说,这只是个流传了很久的传说。而且不是从狐族开始流传的,而是从人类的古书中发现的。贺兰静霆的好奇心极大,一直想找到制约他父亲的武器,做了很久的研究,才找到这里。
但他深知可以毁灭他父亲的东西自然也可以毁灭他,甚至可以毁灭整个狐族,所以他没有将这些灵物带出来,只是暂时封存此处,以便不得已时作为防身之用。
汽车驶进闲庭街,皮皮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左边装着华表木,右边装着打火机,裤子口袋里塞着两枚照石。背包中有狗血、雄黄和已经腐败的喜鹊。车的后座还有一只花重金买来的猎狐犬。
可是一下车,她的心就猛地一沉。
闲庭街宅子的门外停着一辆陌生的吉普。
贺兰静霆习惯在自己博物馆的办公室会客,他的家里极少有访客。
门没有上锁,家里一定有人。
她果断地叩了叩门上的铜环。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了一位三十岁的男人。
这男人非常英俊,长眉朗目,眸若寒星。
他的英俊和贺兰静霆、修鹇很不一样。
后者是那种年轻的美,带着一股英姿和桀骜;而前者却是一种成熟的美,他的眼角已有了鱼尾纹,嘴边有两道浅浅的笑痕,看人的样子显得很有城府、很笃定。
他好像是这家的主人,并没有期待访客,所以看见皮皮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有点吃惊。
可是,他没有问“你是谁”,也没有问“你找谁”,只是很简单地说:“请进。”
这么坦然的邀请,皮皮站在门口,反而迟疑了。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幢房子的钥匙?贺兰静霆在家吗?她会不会正在深入虎穴?
接着,她就为自己贸然的行动后悔了。她明明有后门的钥匙,进这屋子的办法也很多,完全没必要和这个人——倘若他就是赵松的话——产生正面的冲突。
皮皮将一只脚踩在门槛上,笑着说:“我找贺兰先生。请问您是——”
“我姓赵。”
她的腿哆嗦了一下。听见出租车司机在身后提醒:“小姐,您忘了您的狗。”
“对,对。”
原来她急着下车,忘记了后座上刚买的狗。那狗对她也不熟,没什么忠心可讲,也没有跟她下来的意思。
后门打开,猎狐犬猛地蹿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到皮皮身边,忽然停止不前,发出一声奇怪的呜咽。
门内的人笑了笑,说:“这是你的狗吗?真可爱。”皮皮道:“他有点认生。你介意我带着狗进来吗?”“不介意,我很喜欢狗。”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策狗而入。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贺兰先生在家吗?”她一边问,一边将狗拴在门柱上。
院子里看不出什么变化。大约花匠来打扫过一次,残花尽去,木叶扶疏,树影憧憧。
“在。”他说。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下面一句话又让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里。
“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