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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人。”
小耳朵一行离开,金海拍拍小铁门,门上方开了一小口,看清是金海才放进去。
监舍通道里,华子带着十七和小北在放饭。十七推着车挨个监舍塞窝头,盛稀粥。通道最尽头的监舍里,罩神握着发卡满脸的兴奋,八青颇为紧张。钥匙在华子腰间晃动的声音、推车放饭的声音、狱囚喧哗的声音,这些声音穿过八青监舍的那扇铁栅门。再向里是深黑的通道,还有三个监舍,最尽头的监舍里端坐着田丹——她也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另一边,铁栏门被二勇用钥匙打开,金海穿过第一道门禁向里走去。通道里,三个狱警的放饭车推到了八青监舍,几个窝头和两木碗粥递进去,罩神盯着八青,又怒目向华子。
华子不满地说:“看啥,还没挨够打?”
罩神不说话。
电话在桌上响,金海赶忙走到办公室内,拿起话筒:“我,金海。”听筒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国民政府国防部二厅保密局,奉令提审你那儿一个女共党,田丹。”
“手续全吗?”
“二处处长亲自过去,带着北平站的手续。”
“我这儿要华北剿总的手续。”
“华北剿总和保密局不是一家吗?都为党国效力。”
“我这儿也为党国效力。”
“人不带走,就在你那问几句话。”男人那头挂了电话。
金海收了电话,开始换制服。监狱大门口,一辆吉普车开过来,车内的阎若洲和其余四人全部着便衣。
马天放下车敲监狱大门,向打开的小口出示手续。小口内的狱警接过手续,“啪”地又把门关上了。马天放回头看了看车里的阎若洲,阎若洲脸色很不好看。马天放赶忙拍门说:“叫金海过来,开门!这还是不是党国天下!”
通道内华子打开特别监舍的铁栅门,三个狱警推车向黑深的通道进去。后面传来八青的声音:“哎哟,救命,哎哟……”
华子示意,身边的狱警十七顺着声音跑回去,看见八青捂着肚子在监舍里地上打滚。华子问:“怎么了?”八青不说话,捂着肚子鬼哭狼嚎,罩神不怀好意地看着十七。狱警小北也从特别监舍通道跑回来,八青还在鬼哭狼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哎哟,叫金爷……”罩神阴着脸不说话,八青滚在角落里,瞟着罩神掌中的发卡。
首道门禁处,狱警正在接墙上的电话。换了身制服的金海从侧门过来,示意狱警打开向里的铁门,狱警将听筒递给金海说:“老大,保密局的人在外面,说不开门就用车撞。”金海怔了怔,接过听筒扣上。
寒风里,金海向大门而去。门上的小口打开,露出金海的脸,马天放指着小口叫嚷:“金海,上峰有令提审田丹!”
“手续看了,没有华北剿总的。”
马天放侧身,让出后面的吉普车说:“真来劲儿是吧?我们处长都亲自来了!”通过小口,金海瞟了眼吉普说:“站长来也不敢给人,真的。”阎若洲在后面下车,向大门走来。
监狱走廊里,华子推车来到田丹监舍前。田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手中半截发卡在身边铁床栏上划。
华子盯着发卡划动,说:“吃不吃?”田丹点点头,华子将窝头和粥放到铁栅下面,直起身子,目光回到发卡上,“手里是什么?别划了。”田丹不理会,继续划。华子忍了一会儿,拧身往回走。刺耳的划刮声在他耳里揪心扯肺,他放开小车回来,拍门大喊,“告诉你别划了!”
监狱内,钥匙在开锁,八青捂着肚子看锁栓开动。半截发卡嵌入掌心,罩神的掌心在渗血。
门打开,狱警小北进来扶八青。罩神身形开动,手中发卡刺入进来的狱警小北的脖子,嘴里咒骂着:“孙子哎跟爷爷动手……”十七见状欲上前,罩神又连刺几下,狱警小北捂脖软倒。十七忙退出去,试图迅速关上监门,罩神伸手拉住铁栅,十七和罩神一里一外地较劲。
不远处,华子全神贯注地盯着田丹划动的发卡。划声对于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别划了!”华子掏出腰间一串钥匙,稀哩哗拉打开监门,进来直奔田丹手中半截发卡。田丹反手抓住华子手腕,起身拧腰,干脆利落地将华子旋翻在地,华子脑袋撞在床沿上,昏沉沉间见田丹卸了他腰间一大串钥匙,走出去反锁了监门,沿通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狱警小北躺在地上冒血,八青缩在角落里,罩神和十七拉着监门较劲。罩神的手指夹在门缝里吃疼,将要松手。
田丹从里面的通道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拆卸那一串钥匙。罩神诧异,十七更诧异。田丹已经走过两人身前,并且将拆下来的钥匙往两边的监舍扔。与罩神较劲的十七慌神了,手里一松,罩神趁机发力拉开监门,冲出来扑住十七。
两边监舍全乱了,犯人纷纷拣钥匙,伸手出去开锁。大多数钥匙并不对应,但还是有几间监舍开了。囚犯从开了的监舍出来,相互帮助换钥匙,更多的监舍被打开。有几个狱警奔过来,瞬间淹没在囚犯群中。
监狱门前,阎若洲还隔着小口维护着自己那点官威,毕竟除了这个,他也没任何可以成功的把握。
“金狱长,人你是护不住的,也没必要护,护到最后剿总翻脸把你卖了,跟我们也结了梁子,说你通共就是通共信不信?”
“我信。”
“田丹是来策反华北剿总的,所以剿总里面的内鬼不敢把人给我们,你犯得上趟这浑水吗?把门打开。”
“人让你们带走,我先得罪剿总。”
阎若洲好商好量地说:“话都是人说的,事儿是能圆的,你不会说田丹自己越狱,正好碰上我们来提人。”
金海执拗地说:“谁信?”
阎若洲客气中带着威胁地说:“没人信也比手里捂着一颗炸弹好。”
突然,监狱警铃大作,监舍通道内,警铃怪叫,彻底混乱。更多的狱警加入弹压,以罩神为首的囚犯与狱警撕打。狱警十七在混乱的缝隙里看见田丹一边躲闪一边往前走。
门前的金海看着监狱的方向。阎若洲隔着小口看出了转机:“出事了吧?正好,开门吧。”他看出了金海的犹豫,“田丹不是一般人,捕她的时候去十个人只回来俩,搁在你这儿迟早要炸,剿总那头事儿推我们身上……”
金海没理会一门之隔的阎若洲,回身往里走。
田丹没理会近在咫尺的混乱,执着往前走。
首道门禁处,只有一个如临大敌的狱警二勇,隔着铁栅狱警惊讶地看着田丹。身后墙上的电话在响,田丹亮出手中最后一片钥匙说:“接电话。”二勇匆忙回身接起电话,但目光一直紧盯着田丹。
混乱从深处袭来,电话是沈世昌打来的,听声音有些疲惫:“我是华北剿总沈世昌,金海呢,在不在?”
二勇向院子看过去,金海正往这边来,回道:“在。”
“叫他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