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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死一个少一个,浪费党国的粮食。”
“马天放你老跟我过不去有意思吗?”
“我们拼命你在干什么?”
“拼命怎么没有拼死你呢!”
“站车前头别动。”
“谁动谁孙子。”
马天放进入吉普车打着火,向铁林拱过来。铁林站着不动,横一把,死了也值了。但吉普车生生将铁林拱了一个跟头,成了笑柄。院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马天放下车进楼里了,铁林从地上起来,跟着进入楼内。
阎若洲在自己的小办公室接电话:“是!没弄错吧?铁林……明白!”隔着玻璃,阎若洲看见铁林走进办公室,站在人群中间大声喊:“同袍们!大家作个证,和立场信仰无关,马天放经常污辱我人格,现在我正式请他决斗!不应战的是娘儿们!”
“你还真来劲儿了?”
“老子豁出去了!”
马天放摆摆手说:“我心里不痛快,懒得理你。”
铁林嘴上先过瘾:“娘儿们!”
马天放解下枪,“啪”的一声放在办公桌上,“来!”
铁林也撸起袖子握起拳头,“来!”
一屋子人围上来看热闹,阎若洲挂了电话,从小办公室走出来。众人围观着,可铁林和马天放只是转圈不出手。
铁林不想认怂,说道:“你来呀!”
马天放也僵着:“我看你是不想在保密局干了。”
“这和干不干没关系。”
“以后没有一个组会要你行动。”
“老子是不想当组长,要当早当了。”
一个瓷罐“啪”的一声在地上砸碎,众人回头,是盛怒的阎若洲。阎若洲忍下来怒气,阴着脸说:“铁林,你过来。”
铁林不敢相信处长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问道:“就我一个吗?是他挑起事端的。”
阎若洲厉声喝道:“你给我过来!”
马天放和一屋子人都幸灾乐祸,铁林推门进了小办公室,阎若洲连头都没抬说:“门关上。”铁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去关上门。
铁林胸腔里生出遇事混不吝的勇气,说:“处长,有什么您就说吧,我都想好了。”
阎若洲换了语气,带着无奈说:“二处一共四个行动组,从现在起你是组长了。”
铁林终归不是个混不吝的人,他有点委屈地说:“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天放常年污辱我的人格。”
阎若洲抬头看着铁林问:“愿意带第几组?”
铁林发现处长的表情严肃,蒙住了,问:“啥意思?”
“你是真废物吗?话说得很清楚了。”
“为啥?”
“不为啥。”
“不可能。”
“道儿够深的,南京保密局转过来的电话。”
铁林转着眼珠子琢磨了一会儿,说:“是吗?”
“赶紧说,想带第几组?”
铁林不假思索地说:“我带四组。”
阎若洲摆摆手说:“出去吧。”
铁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转了运,喜上眉梢地说:“谢处长栽培!铁林一定为党国效犬马之劳,您受累当面宣布一下,不然铁林也不好开展工作。”
阎若洲站起来说:“好。”
虚无的“南京”让铁林有了底气,他问道:“那马天放怎么办?”
“副组长。”
铁林不依不饶地说:“一组五六个人,哪儿用的着副组长。”
阎若洲只想尽快结束这对话,敷衍道:“他调别的组。”
阎若洲的步步后退,让铁林在得寸进尺的路上越走越顺,他说道:“这样也不好,马天放还是应该在四组,做组员就好了。”阎若洲瞪着铁林,一脸愤怒。
阎若洲从小办公室出来时,铁林挺着胸,环顾大办公室。众人静下来看着阎若洲和铁林,阎若洲阴着脸说:“马天放。”
“有!”
阎若洲声音很轻地说:“四组现在由铁林带,你还在四组待着。”
马天放愣了,“是……没明白。”
阎若洲有些疲惫地说:“铁林任二处行动四组组长,你降为行动组员。”阎若洲说完便进了小办公室。
在一屋人的注视下,铁林走出办公室,一直走出众人的视线。铁林快步从楼内出来,跑到那辆吉普车边大喊:“钥匙给我,给我,老子要用车!”司机指了指车,钥匙在方向盘下面插着。铁林跳上车,发动。吉普车轰鸣,歪歪斜斜地开出院子。对铁林而言,开上车很重要,未来的路更重要。但车要往哪里开,路要往哪里走呢?铁林来不及想。
街边的卤煮火烧档热气升腾着,金海和徐天站在大锅边。金海夹着公文包说着:“多加点百叶大肠,别净是心肝肺,没嚼头。”老板倒苦水说:“金爷,牲口都见不着了,上哪儿弄下水去?您凑合,卤还是原味。”
两大碗卤煮盛出锅,徐天和金海一人一碗端到手里。金海尝了一口,皱起眉头。老板看出金海的不悦,只能赔着笑说:“里头吧?外头冷。”
徐天已经端着碗蹲到石牙子上去了。金海也端着碗过去,俩人并排就着胡同的冷风吃。胡同里人来人往,大多是北平百姓,间杂着一些来历不明的军人。
“大哥,要一辈子不出胡同,都不知道外面快变世道了。”
“世道变胡同也得变,窝不了一辈子。”
“一辈子见不到她们那种人,咱还以为自己多牛呢。”
“你说谁?”
“女人。”
“姓柳的还是田丹?”
“都不善。”
金海闷头吃了两口,说:“姓柳的原话怎么说?”
“四十六根金条一根不扣,把田丹做了,昨天咱们仨打算抄她的事儿就算没了。”
“她一个倒钱拼缝儿的怎么跟共产党过不去?”
“也没见过倒钱拼缝儿能调国军部队的。”
金海停了嘴说:“你又找她,没火上烧油吧?”
徐天抽了下鼻子说:“没,认怂去的,冻得半死。”
“现在好点了?”
徐天摊开手心,手里攥着田丹的白色药瓶说:“脑袋是不晕了,人有点晕。”
“我说啥来着?”
“啥?”
金海低头接着吃:“算了,不说了。”
“您说呀。”
“小朵出事头天晚上,我说这世上好女人你连见都没见过,为个土妞跟我犯愣……”
徐天将吃空的碗往石阶上一顿,金海收了声。片刻,那只碗裂了,裂成几瓣从石阶上摔下去。
“大哥,我胡同里长的,也就合适土妞,您别再宽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