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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联系您?”阎若洲问。
冯青波抬起头看见门边的柳如丝说:“人带回处里,打电话告诉南京,国防部二厅会给我转过来。”
“明白。”
冯青波挂了电话,看到柳如丝出现在自己面前。柳如丝看着冯青波,扬了扬嘴角说:“干什么呢?还牵肠挂肚的。”
“想知道结果。”
“就当放出去一条狗,杀得了杀不了跟我们没关系了。”
“你答应他做处长。”
“他信你也信?再说也是你答应的。”柳如丝轻笑了一声,冯青波试探着柳如丝的底线:“……在沈先生那里说好留着田丹。”
柳如丝果不其然地不高兴了,她也试探对方的底线:“你到底惦记田丹还惦记铁林?”
“田丹,我要知道她死没死。”冯青波回答得干脆,柳如丝直接消失在门外,这回她从楼梯下来样子恨恨的,站在楼梯中间大声吩咐:“东西都扔了。”
士兵们和萍萍抬头看着她,然后面面相觑,柳如丝冲着楼下大喊道:“人都不知道能不能上飞机,不要了。”
监狱的小门打开,金海站在祥子的人力车边。华子上前打招呼,金海指了指人力车上的箱子吩咐华子抬楼上去。华子和二勇过来抬走箱子,金海又转身付钱给祥子。祥子连连摆手:“金爷真不用……您刚都给了……”金海将一叠纸币都塞进了祥子的褡裢:“金圆券,也不值多少。”
华子和二勇将箱子费劲地抬到桌上,金海打开盖子,两个狱警瞪着眼,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金海从里面取出六根,又取出八根,分两堆放到一边,然后将箱子合上:“把人都叫到里面,院子一个别留,这些金条分给兄弟们,一人一份,不多不少每人都有,千万别差着一个两个。”
华子的眼睛几乎长在箱子上了,半天才挪开眼对金海说:“老大,这也太多了。”
“换大伙把嘴闭上,我两个结义兄弟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没来过。”
“……明白。”
金海交代着:“金子拿到手,事儿就摊上了,大伙闭嘴都没事儿,有一个胡说八道,都得被连累。”
“谁敢胡说,弄死他。”金条让华子豪气顿生。
“话说好听点,谁也别挡谁财路。”
二勇忧心忡忡地问:“老大,哪儿来这么多金条?”
“……上头给的。”
华子不明白:“上头?”
金海补充道:“剿总。”
“那就更没话说了!”剿总让二勇踏实。
现在,一面是剿总,一面是金条,踏实和兴奋都有了,金海又从兜里掏出三根小金条:“这三条是你们俩和十七的,他手打穿了,大堆儿里还算你们份。”
华子有些不好意思,金海催促他们:“赶紧的拿走,院子里清干净,人都聚北楼去。”华子和二勇去抬箱子,金海又补了一句:“钥匙给我。”华子解下钥匙和二勇出去,金海从抽屉里取出铁林那支左轮手枪。
楼下的八青还在监舍喊:“喂!我是刀八青,谁帮忙叫一声金海,我妹刀美兰跟他是相好儿,你们弄错了,哎别跑呀……”狱警们经过各种通道,门禁一扇扇打开,狱警们鱼贯而出,门禁又一道道闭上。
监舍里静下来,八青撒了欢儿:“……哎,狱警都走了,弟兄们狱警没了!”囚犯沉静了一会儿,和八青一起鼓噪起来,又传来开监门的声音。脚步临近,是金海一个人走进来,他经过的囚室一间间停止鼓噪。只有八青还在喊:“喂!谁呀?……去叫金海,你们丫的把我当谁呢,我是刀八青,我妹叫刀美兰,你问问金海认不认识……”
金海停在刀八青监舍前。八青收敛了放肆,变成了赔笑:“……金爷。”
金海阴着脸,说:“学得会闭嘴吗?”
八青几乎是哭求,说:“金爷他们肯定弄错……”
金海偏头看着与八青同监的两个囚犯:“你们俩听着不烦?”
囚犯齐声说:“烦。”
“加三顿小灶,让他消停点。”说完,金海挪步离开。八青一通喊:“金爷别走啊,这里不是我待的地方……”话还没完,两个囚犯将八青拖到铺板上,用棉被捂住他,没头没脸揍一顿。
徐天和铁林还在监舍里像斗鸡一样较着劲,金海用钥匙打开监门,看着两个兄弟,心里有点低落。铁林先站起来出去,然后是徐天,俩人等金海锁了监门,跟在他身后往外走,金海打开两道门禁,然后自己走入院子,徐天和铁林随后也跟出去。
风吹着,呼呼的北风在地上打着旋,太阳西斜,金海站在院子中间,等铁林和徐天走近,金海平静地开口:“我们仨,你先为小朵后为田丹,你为冯先生为出息当官,都说我为金条。拿着,你六根,你八根,当初是为走凑起来换的,现在找着自个儿的路了,金条拿回去。”
铁林接过金条,不明所以:“大哥……”
金海打断:“别说话,我的地盘听我说完,抓不抓徐天?”徐天不得不接过金条。
金海继续说:“京师监狱你们敢用炸药炸,敢拿枪进来杀人,我是大哥,不能拿你们怎么样,说到底就这么回事儿,对吧?本来我要走监狱不管了都好说,现在欠人一大情,受人之托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所以出去以后别再上门干这些事儿,一回捂得住,二回我也使不上劲儿了。”
徐天和铁林不说话,都知道自己惹了大祸,金海叹了口气,接着说:“把话说透伤情份,再有第二次就是你们不把我当大哥,那这狱里也没你们的大哥,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