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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现在告诉你,沈放是潜伏在南京的共产党。”
“我要证据。”
陈伟奎笃然:“1945年6月,抓捕共党分子方达生的那天早晨,我也曾去过方达生的屋内。出来时,曾遭遇过汪伪特务的袭击,是沈放救了我,而沈放正是要去方达生接头。那天死的是乔宇坤,汪伪政权南京军事委会政治保卫总监部南京直属区主任,沈放不久后替代了他成为了主任。”
沈林冷冷的看着陈伟奎。
“不用怀疑,当北平军调处置换人质,把我换回去时,沈放曾重重按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去之后,我曾核实过沈放的身份,一切都如你我的猜测。”
这话说完,屋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听的到。
沈林许久才开口:“也就说是你给我机会让我把你说的情况变成我的家事来处理。”
陈伟奎语气依然平静:“没错,我拿到我要的就会离开南京,这件事儿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起码我不会再说出去。当然如果您不答应,我只能再去找对这情报感兴趣的人,我相信会有人更愿意给我钱。”
但是我念你曾经对我的帮助,所以我想这事情应该到此为止。
沈林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的确对我很重要,你想要银元金条我都可以满足你。不过事关重大,如果让沈放过来,你能当面与他对质么?”
陈伟奎:那就好。
“只要你给钱,让我怎么做我不在乎,一个背叛的人还能在乎什么呢?不过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会的,如果你死在我家里,难道对我不是麻烦么?”
这时,门推开了。胡半丁端着盘子又进来。
他将茶杯一杯放在沈林面前,一杯放在陈伟奎面前,然后突然一把拽住陈伟奎的头发,向后一带。
陈伟奎整个人往后一仰,胡半丁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的筷子对着陈伟奎的喉咙用力的刺了过。陈伟奎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堵塞住了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沈林呆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老胡,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陈伟奎脸孔已经憋得发紫,全身抽搐,眼见活不成了,可胡半丁却异常冷静:“很简单,除掉一个背叛的人。”
沈林震惊的看着胡半丁,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胡半丁语气平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少爷别急,我老胡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不会再说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跟沈家的缘分今天算到头了。打往后,老胡不能再照顾你们兄弟俩了,大少爷要注意休息,你打小就腰寒,还是小时候在江里游泳受的寒气,你操心劳神的事儿太多,别太累自己。现在,你应该把我抓起来,我不会反抗的。”
胡半丁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沈林,伸出双手似乎等着沈林把他铐起来。可又突然猛地上前一步,再次出手从沈林的腰际将沈林的枪抢了下来,举着枪对着沈林。
“大少爷,你还是心眼太好了,别忘了你在狼窝里,上次你受伤的教训还小么?”
这时候李向辉拿着钱从院子里走了进来,餐厅门是开着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境况,忙掏枪往里走着。
胡半丁举着枪走到陈伟奎尸体旁,确认他死绝了,然后迅速将枪放到了陈伟奎的手里,握住陈伟奎的手对着自己胸口开了几枪……
沈林冲过去,想抱起胡半丁。
胡半丁将他推开,血从衣服里汩汩溢出,勉力支撑:“大少爷别害怕,答应我照顾好你弟弟。我不死,这事儿你交代不过去,你的秘书很快就来了,你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我给你想好了,这事儿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陈伟奎说的,你可以去抓二少爷,说我和他都是共产党。”
“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等我去叫救护车。”
胡半丁没理会他,抓着他的衣服:“第二个版本是,因为你一直在抓共产党,抓亲共人士,让共产党忌恨,这个陈伟奎投诚过来说有情报要交待是假的,实际上他是要来暗杀你。他趁你不备抢了你的枪,而我救了你,杀了他,但我被他打中了。这么解释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你家这么多年的老门房是共产党。用哪个版本你自己想……只是别忘了……我是……我是……为了你和你兄弟死的……”
说完这些,胡半丁气绝身亡。沈林有些呆愣,眼泪簌簌落下。门外的李向辉也呆住了,想移动步子往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一边架子上的花盆。响声惊动了沈林,他抬头看到了李向辉。
四目相对沈林转头看向他,他说话结结巴巴:“我刚到,我……什么也没听见……”
沈林冷冷地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你不是刚到,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您可以放心,我看到的听到的一定会跟你向局里汇报的一致。”
沈林依旧死死地盯着李向辉:“你如果想立功,没必要听我的。”
“我知道,可我跟着你时间长了,我不想换一个吕步青那样的上司。”
关于胡半丁的死,沈林的选择了后者的解释,党通局这边,李向辉在叶局长处也帮沈林掩盖了过去,但现场疑点重重,叶局长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暗示吕步青进一步调查着。
而且沈林试图用这个解释来瞒过沈伯年。
他专门走了一趟,到的时候沈柏年正在刻印章。
沈林酝酿片刻,硬把那句话憋出:“胡伯死了。”
沈柏年随之手一抖,刻刀划破了手指,鲜血把下面的宣纸殷红了一片。
“发生了什么?”
“胡伯的死,怪我。我没有想到那个陈伟奎投诚过来说有情报要交待是假的,是为了刺杀我。他趁我不备抢了我的枪,如果不是胡伯,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他一边给沈伯年包扎着,一边说道。沈伯年呆立了半天,却是一副笃定的模样:“老胡的死,你没跟我说实话。”
“那个共产党应该不会到家里来杀你,这不像共产党的作风。”
沈林急促“父亲……”
沈柏年却举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老胡是为了你弟弟死的。你跟不跟我说实话都没关系,只是别忘了,你答应过,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要为难你弟弟,你们是一家人。”
这一句话后,两个人似乎都察觉到了门口的沈放,停止了对话。
沈放走了进来,沈林却转头离开,沈柏年又开始用刀子刻石头,只是动作更加缓慢,沈放就这样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沈柏年开口了:“你来了也不说话?”
“胡伯的事情,大哥跟你说了吧。胡伯的身份……”
沈柏年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脸上有怅然的神色,他回头看着沈放,缓缓点了点头,沈放即刻了然。
“我早就该猜到了。”
沈柏年看了看沈放:“你怎么看老胡?”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一份子,是我的胡伯,这个改变不了。以前我以为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就能将过去的经历全部抹掉,就能选择一份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的过去已经融入到我的血液里。就拿您和我来说,您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事的方式,都在我身上体现了。”
确定了胡半丁的身份,沈放去见了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