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New Year Resolutions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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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打断李工的话:“妈,自己开公司的海归多的是,你怎能断言他就有前途呢?你知道他公司资产多少?负债多少?利润几何?再说了,有前途的人多的是,难道但凡碰上个有前途的,我就能嫁给他了?总得彼此有点感觉吧!张东昱还是美国回来的海归呢,他不也自己开了家高科技公司?可他还想向我借钱呢!”
李工一听,不由得和杜工面面相觑。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张东昱回国的事情,更不知道他和拉拉还保持着往来。李工试探说:“拉拉,张东昱还是单身吗?”
拉拉拖长了声音说:“是单身呀。”
李工又问:“他怎么会找你借钱的?”
拉拉就把张东昱圣诞前怎么到她那里取书,又怎么拉她入股他的公司的事情对父母说了一遍。
李工心里一直对张东昱和拉拉的分手深感惋惜。如今听说张东昱业已回国,不仅仍是单身,而且似乎有重修旧好的意向,李工暗想,难道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难怪拉拉看不上刘向阳了,跟张东昱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李工就没再说话,和杜工自回房去不提。
老两口前脚刚走,杜涛就来探问虚实了,拉拉瞪了哥哥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请刘向阳吃饭的事情?”
杜涛叫苦:“今天妈是要上车了才告诉我的,我想另作安排,妈不同意呀。”
拉拉很恼火:“左岸肯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到家了!”
杜涛忙宽慰她:“我不会和左岸说的,你放心好了!”
拉拉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放心得很!你前脚从我房里出去,保证后脚就打电话给左岸报告一切!”
拉拉说的乃是实情,杜涛干笑一声,他确实已经和左岸议论过相亲的事情了。左岸的意思,刘向阳虽然口若悬河,眼睛也小了点,但是他的见解都有他的道理,总体说来还算是一个能干的人,学问和事业都很说得过去,人也挺精神整洁,因此,不妨交往交往。毕竟拉拉转眼就要三十二岁的“高龄”了,再拿着张东昱那把尺子去丈量世上的男人,未免不够明智。
杜涛觉得左岸的观点有道理,打算见机劝劝拉拉,杜涛就问:“你觉得刘向阳怎样?”拉拉说:“人挺聪明,性格也开朗,还有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可是,哥,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公司里的老板们,不都是哈佛斯坦福普林斯顿毕业的?上海北京的同事里,北大复旦出身的什么时候缺过!都是聪明人,可人家一个个都是踏踏实实的。我天天和销售部的人在一起,什么是赚钱我还不知道?那都是实实在在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要说投资,我们南区有个大区经理陈丰,光股票就赚了好几百万了,人家说什么了?低调着呢。”
杜涛听出来拉拉有些看不惯刘向阳的咋呼,可是杜涛认为刘向阳的观点并不愚蠢,就笑着替刘向阳辩解:“你自己不是跟人家说赚钱也挺来劲的?”
拉拉说:“我那是跟他逗着玩。”
杜涛劝道:“拉拉,刘向阳还是比较能干的,性格也好。虽然够不上英俊,可人挺精神,又爱干净。我看他挺愿意跟你说话,这条很重要!两个人之间要有话讲,感情才能好。你说呢?”
不管杜涛怎么说,拉拉就是笑而不答,最后她说:“哥,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杜涛一听,哦,这是让我闭嘴呢。他摸不清拉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告退。一转身,才发现李工正站在几步外候着他。
“怎么样杜涛,拉拉对刘向阳不够满意吧?”李工笑眯眯地说。杜涛意外地发现母亲的表情里居然没有失望,倒有几分八卦的意思。
大年三十,杜家刚吃过午饭,张东昱就打来电话给杜家拜年,这可是几年都没有的事了。
放下电话,李工心里暗自得意,她朝丈夫递了个眼神,仿佛说怎么样?我料事如神吧!借着这个劲儿,她装着不经意的模样,对几个姓杜的说:“元旦前搬家,我们单位几个年轻人不是来帮忙嘛,张东昱原先落在咱们家的那几本笔记本掉在地上,他们捡起来一看,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读书笔记,上面的英文好些都不认识!当时他们就都问我,李工,这是谁的笔记呀?一个个都很佩服!”
拉拉对李工的旁敲侧击不置一词,只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看。
李工认为自己是意志最坚强的人,她没有理会拉拉的身体语言,进一步阐明自己的立场:“老实说,我一直认为,失去张东昱这个成员,是我们家的遗憾。我很少见到像他那样踏实做科研的人。”
拉拉终于忍不住了,对李工倏地掉下一张冷脸,话更硬得像冻馒头,“能不提张东昱吗!”
李工猝不及防,很没面子。她不高兴了,揭发拉拉道:“你以前不是认为他是最了不起的吗?我记得你老在家里说他多么有才华,长得如何的帅!什么倒三角的体形啦!连校长都要把女儿嫁给他!而且,好像他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妒忌他的才华!他的老师,他的同事,全都不在他话下!他的总监,美国回来的海归,你们也说人家是克莱敦大学的博士!不是吗?”
拉拉被母亲的话呛得说不上话来,半晌,她来了个就地打滚耍无赖:“那是我以前傻!行了吧?!”
李工原以为拉拉看不上刘向阳是因为张东昱,谁知道她又没和张东昱复合的打算!那她凭啥一口否决人家刘向阳呢?如今要找到一个像刘向阳这样条件的人谈何容易!关键是,条件这么好到这个年龄还未婚还不变态!
李工被一番变故一气一急,头都有点发晕了,她数落拉拉:“张东昱有缺点,可他现在主动打电话来拜年,不是说明他回心转意了吗?你别以为是我要逼你跟张东昱—当初你自己不听我的劝,没打证就和他同居了那么多年!不然哪能闹到今天这样被动!你看看以前住我们研究所一个大院里的,谁家的女儿到你这个年龄还单身一个人的?上个月我遇到原先隔壁的老林两口子,人家问起你和张东昱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扯这个谎!”
杜涛一听母亲嘴里出来“同居”二字,就知道不好,忙对母亲使了个眼色,嘴里打岔道:“妈,你是不是担心家有剩女呀?其实现在都是条件好的女孩子才有资格剩呢!”
李工的话本来大半也是实情,所谓实情,就是可以让人暴跳如雷的东西,因为实情才能把人揍痛。失败的同居者、“剩女”杜拉拉跳了起来:“不是你让我晚婚晚育的吗?现在我已经照你的意思做了,你又不满意了?”
提到晚婚晚育,李工有点心虚,她的声音不觉就低了几度:“我让你晚婚晚育不假,可我也没让你不婚不育呀,我说的是二十五岁为界!”
杜工本来一直假装看电视,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他赶紧出面斡旋:“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拉拉,你妈也是为你好。”
拉拉起身,一言不发,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工气得指着女儿的背影,对丈夫抱怨:“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们以前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到现在,我六十几的人了,我妈教训我,明明说得不对,我还不是一声不吭地听着。”
杜工劝道:“她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你就少说两句。由她去吧!”
杜涛也小声说:“妈,你以后别提什么同居不同居的,同居怎么了!”
李工马上调转枪口:“我告诉你杜涛,你以后少在拉拉面前说这样的话,免得助长了她的随便!一个女孩子,她总有一天要为年少时的轻率付出代价!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话音未落,拉拉猛地拉开房门,高声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凭什么老是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回,以后不要你管我的事儿!这就是我的New Year Resolution!要不是你那些可笑的标准误导我,我当年也不会找张东昱!”
说完她“嘭”的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人最痛苦的不是痛苦本身,而是不得不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人于是更加痛苦。杜工很理解拉拉的不易,他赶紧对李工打手势道:“好了好了!你就当她是在发泄!不要再说她的痛处了!她已经够苦恼的了!”
说罢,杜工又对儿子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去安慰一下刚才高声发泄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