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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往三十五六年的人生里,孙建冬一直被评价为一个不会来事儿的人,就连膜拜他的叶美兰也没有给出不同的评语。但是销售这个职业,会给从业者打上深刻的记号,就算你生来再怎么不会做人,但凡你做了销售就包你学会人情世故。回到广州办的第一天,孙建冬就主动去陈丰和杜拉拉的办公室客气地打招呼。
他和陈丰的谈话内容很宏观,这主要是陈丰的态度决定的。大客户部刚换了头儿,商业客户部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要分为A、B两个部门,没有交情的人之间还是少谈公事为妙。孙建冬本来想聊两句股票,但是陈丰明显也不愿意涉猎这个话题。既然公司里的事情不好说,股票似乎也不被认同为合适的谈资,剩下的就只有说天气了。而孙建冬很不擅长谈天气,于是短暂的会见在礼貌允许的限度内匆匆结束。等孙建冬走出陈丰的办公室,发现两人几乎没有一句有实质内容的交谈。
相比之下,和杜拉拉的会见,倒称得上实在。
拉拉一见面就笑道:“回来啦?”寥寥仨字儿让孙建冬顿时对她生出一种亲近感。
拉拉这天穿了一条宝姿的连衣裙,暗蓝的底色上撒满明黄的碎花,腰间是一条四公分宽的米色饰带,上好的真丝面料质地异常柔滑,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摇曳着动人的光泽。孙建冬不由得想起关于她和王伟的传闻,那一瞬间,孙建冬相信很可能确有其事。
“你离开广州办有三年了吧?还是广州好,是吧?”拉拉笑眯眯地说,“哎,你这腰身,好像一直没啥变化,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未必拼得过你。”
这基本算得上一句实话,孙建冬向来在健身上很下本钱,可以说,除了钱和前途,身段是他最重视的东西之一了。对方一提身段,他顿时脸上洒满了开心的阳光,像一只开屏炫耀的公孔雀,情不自禁地做了个收腹挺胸的动作,以便更好地展示自己男性的性感。拉拉算是夸到了点子上。
孙建冬虽然天性羞怯,到底是做销售的出身,“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意识他有。他原想夸赞杜拉拉“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这本来也算句实话,但话到嘴边,孙建冬又咽了回去。他琢磨着,两人关系并不熟络,同样一句话,女性对男性讲,不过图个嬉戏有趣无伤大雅;要是换了男人对女人讲,保不住有轻浮之嫌。如今女性地位日益强大,办公室里光看到女人拍男人的肩膀,男人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多半只有坐直身子被动承受,断然没有回拍的道理。况且对方占着个HR的身份,还是另改句安全的说辞吧—他便由衷地赞扬杜拉拉“青春照人”。
拉拉估计孙建冬会急着谈匿名信的事,果然,彼此不失客观地发表过关于“身段”和“青春”的感言后,孙建冬就开门见山地说:“拉拉,我周末研究了南区团队的现状,我发现,张凯对这个团队很重要呀。还有程文洁,负责的区域也很重要,业绩也不错。”
拉拉问他:“那你觉得张凯给程文洁的指标和资源有问题吗?”
孙建冬沉吟道:“资源确实比较侧重,但是产出也高,对得起资源;只是指标可能定得低了一点儿,你知道的,这样会导致程文洁拿奖金的难度有所降低。不过,每个经理都有自己做生意的观点,我认为张凯对程文洁的安排,并没有到无法无天的程度。”
拉拉“哦”了一声。
孙建冬试探说:“拉拉,依你看,这两人会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拉拉坦率地说:“他俩关系确实不错,但是你说好到什么程度,我不好乱说。如果单凭个人感觉,我觉得张凯应该不会有这事儿的。”
孙建冬听了忍不住责怪拉拉:“那你在上海怎么不和老板们说说你的感觉?”
“那天你进去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拉拉解释说,“不过,老板们也说了,‘感觉’不算数,让我们还是了解一下‘事实’。”
孙建冬沉吟道:“我有一点担心,张凯可是业绩不错的经理,我们俩这么贸然和他谈话,会不会让他感觉不好?毕竟只是一封匿名信,如果为此错伤了两个优秀员工,人家一气之下卷包袱走人,就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