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正常得过分的男人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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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个同事,是个处女,经常在上面找人吃饭聊天看电影。”
唐德再一次摇起了头:“可怕,社会太可怕了,我这么单纯的男孩子,约女的不是羊入虎口吗?”
“哈哈哈哈。”
要是这时候护士来查房,一定会说一句:“5床别老嘻嘻哈哈的,伤口裂了多住一个礼拜。”
根据医嘱,阑尾同学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白粥。他每次看见我的眼神,都像旧社会穷人路过地主家门口,有股愤恨与唏嘘交织的复杂情绪。除了我刻意挑起的男女话题,他最常问的就是:你今天吃什么了?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上海小吃你有没有了解?我跟你说,埃塞俄比亚菜其实还不错,吃过没有?
有种说法,说食欲和色欲相通,不挑食的男人什么女人都喜欢,对食物挑剔的对女人也挑剔,对食物无所谓、随便打发就行的,对恋情也是这么个态度。看唐德对我带去的生菜沙拉鄙夷到骨子里的态度,他可能,好像,应该,对女人是有一定要求的吧?
夜里忽然一阵难过。
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工作。
工作又出岔子了,不管如何反复修改,送上去的结果都是,不行。
感觉不对,结构不对,情绪不对,你再想想,我想要的感觉不是这个。制片倒是很有耐心地拒绝了一遍又一遍。照他的说法,我们是磨合期,磨合顺利以后就不用反复改那么多了。
不顺利呢?这句话没问出口。
看着空荡荡的文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因为几乎每一个角度,他都说了,不对。
心情沉重,沉重到把张小菲的烟拿出来抽了一根,打开窗户,晴朗的夜空挂着一轮半月,燃起一股一事无成的忧伤。
明明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却莫名其妙有点自己的坚持,因为我根本不是二十岁的新人,我有自己的审美有自己的要求,笑哈哈说着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改,其实不是的。
一股奇怪的情绪滋长起来,灵魂悬在窗户上,接受我身体的审视。
爱情上不够体面就罢了,正牌女友轮不到我,打发时间倒是经常可以聊一聊约一约。工作竟然也这么惨,惨到无论怎么做,都不够满足的地步。
没有安稳,没有可以抓住的,能舒舒服服平躺着,开开心心享受一下什么都不用干的空间和时间。
身后永远好像追来五百匹狼,跑啊跑啊,停不下来,稍微短暂的喘息后,还需要跑得更用力,因为敌人更凶猛了。
可是我到底该跑到哪一天哪一年,才算是个终点?
这股伤感让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再也不年轻了,不可能再是那个失恋就可以抛弃全世界的小女孩,不可能一恋爱就弥补所有的失落,手起刀落斩掉一个曾东容易,因为没有他,我的世界不会更糟糕。
工作才是使人心烦意乱、全速坠落的魔鬼,不管是做朝九晚五的小白领,还是做深夜磨刀的自由职业,时时刻刻都让人不得安宁。
怪不得好多爱情剧开始主张让女人退回家庭,回家做个真正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还算是女人吗?
这一晚什么都没做,只觉得深深地失望。不是对男人的,也不是对世界的。
这失望像半夜骤冷的空气,完完全全笼罩了我,是对自己的失望,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了。也并没有什么退路,叔本华说幸福来自欲望的暂停,你想要,你就不会快乐,所以欲望满满的都市人,到底该怎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一捧红色玫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有些人失去后才知道该如何起劲追溯往事,这一捧热烈的玫瑰,放在一只方方正正的藤编提篮里,开得很肆意,可谓不俗。
里面有张米白色卡纸,写了一行字:下午四点半我来接你,一起去南京好吗?
好个头啊。
曾东又变回了老样子,他想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跟原来一样开开心心私底下去玩。
手机上出现唐德的消息:今天我出院,送佛送到西,你会来的吧?
来。
正好需要不在家的理由,而且能把自己比喻成佛祖的男人,怎么能不去送一程?
这天早上一派兵荒马乱。徐总介绍的案子,初审方案基本被否定,需要重新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