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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连以搜索队形撤出镇子,个个带伤,疲惫而感伤,因为又少了些人,可没有办法。毕竟,倾全连之力也就能让雷公有一个浅得不像话的坟墓。
重伤员梅生坐在脚踏车后座上,千里推着车。
千里:“你怎么跟你闺女吹?”
梅生毫不犹豫:“干吗告诉她?我自己记着。”
他们看着一位爆破连的士兵步履维艰地走过来,向同样步履维艰的谈子为报告:“好了。过了河就可以炸桥。”
士兵用最后的力气也刚能把手举到过肩,然后死了。谈子为看了眼在桥头做最后铺设的余部,缓慢地想还一个全礼。
寒冷的空气中起了震颤,他们听到引擎轰鸣,一辆潘兴式坦克从桥头的山峦咆哮而至,车上满载的步兵在小杰登的呼喝下跳车,往桥头寻找射击阵位——没这个的话七连会以为是刚摧毁的那辆死而复生。
谈子为:“爆破连!撤回来!”
千里:“七连掩护!”
但是撤不回来,十来名站着都困难的爆破连士兵如何在坦克和步兵的齐射下跑过数百米无遮无掩的桥面?七连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于第一波爆发的枪火。
潘兴坦克在桥头停滞了一下,缓慢地继续前驰,并在行驶中持续开火。最坚实的正面向敌,单向集中火力,无遮护的桥面——潘兴坦克的天堂,七连的地狱。
千里:“寻找阵地!伤员后撤!”他特别叮嘱梅生:“再找点能砸死这玩意的玩意。”
梅生肩膀受着伤,腿上受着伤,没矫情,和谈子为几个已经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员去了。
七连就着守桥美军留下的残破工事还击。确切说是待而不击,对那玩意开枪纯粹浪费子弹,唯一的万一之法是等它进入手榴弹投掷距离。
但潘兴坦克驶过桥中段的爆破点,又往前一段就停驶了,它在投弹距离之外有条不紊地使用它的车载武器。这是从下碣隅里撤下来的部队,对志愿军的手榴弹之雨熟悉之极。
桥头的美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冲向爆破点,准备拆除炸药。
千里:“拦截步兵!拦截步兵!”
于是七连射击美军步兵,潘兴坦克射击七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