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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b>
唐凌走进租住的民宅,房东胖大嫂过来搭讪说:“这就歇工啦?”
“拉肚子,跑不动了。”唐凌应了一句,径自进入偏房,并把门关上。唐凌从外兜掏出一盒纸烟拆开,取了锡纸铺平,对折,随后伸手抓过窗台上的针线盒,从里面取一把锥子,用锥尖在锡纸上一针一针地扎了起来,纸面上的针眼逐渐显示出几行字,唐凌默默念着说:“我是最隐秘的一颗钉子,我被启用就意味着本地组织遭遇了毁灭性的破坏。胶卷我安置妥善了,但与我会面的人却已身亡,那么佳影,我的爱人,还有谁能告诉我,你在哪里?你遭遇到了什么?”
此时的重症病房里,日下步正站在听着电话。
日下步说:“满铁机要人员,丈夫却说她是共党,后又试图营救?”
病床上冯先生的喉结忽然动了一下。
窦警长握着电话说:“陈佳影肯定有问题,所谓丈夫肯定也是假的,是临时组合,所以没路走了就出卖。自以为能逃脱了,又色胆包天想带她一起跑。日下大佐,我想我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猜测?”日下步不由得蹙了下眉,“直到现在你都仅是猜测吗?如果仅是猜测,那你就要注意,机要人员都经过严格的审查。”
窦警长说:“难道这就不容置疑了吗?”
日下步说:“你误解我了,搜检文姓要犯的尸体,我们并未发现胶卷,这说明它已被转移,那么在谁手里了?外面的人?还是和平饭店里的共产党?饭店这些人多数受邀于香雉将军的酒会,就在明天,如果你错判陈佳影夫妇,那我们就再无时间去辨别真正的共产党了。”
窦警长握着话机一动不动,直到有人喊了声“窦警长”,才恍醒似的挂下话机,转过身来,只见设备台一端的两名话务兵正怔怔地看着他。窦警长说:“怎么了?”
话务兵甲说:“今天所有电话进来,都被我们以故障检修为由做了截断。这个理由不能用太久,长时间阻隔通讯,必会引发外界的猜测。”
窦警长说:“你昏头了吧?你想恢复通讯,让共产党跟外界通气吗?”
话务兵甲嘟囔着说:“我们可以监听……”
窦警长厉声打断说:“给我闭嘴!”说着,他转身离去。
石原随后匆匆追上说:“窦警长。”
窦警长看着石原许久,叹了口气说:“大佐也算给我提了个醒,陈佳影这身份的确是掣肘,我们动不了刑,只能靠侦讯技巧。”
这时,话务兵甲探出门来说:“石原队长,有一个外部电话进来。”
窦警长皱眉说:“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吗?”
话务兵甲说:“是香雉将军的电话,要接413房间肖苰女士。”
“什么?”窦警长惊悚地看向石原。石原说:“走,去肖小姐那里。”
而此刻的413房间内,电话铃声响起,窦警长与石原正好走进来。
窦警长说:“肖小姐,接吧。”
肖苰缓缓拿起话机:“香雉将军,宴会?对不起,您邀请得有点晚,也不凑巧,我身体出了些状况,很遗憾,感谢您的厚意,再见。”
肖苰挂了电话。窦警长向石原点了一下头,两人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石原站住了脚说:“窦警长,不能再阻隔通讯了,毕竟这里是和平饭店。”
窦警长说:“问题是话务兵可以监听通话,但辨认不了暗语。”
石原说:“那个话务兵就是暗语专家。”
窦警长顿时一脸惊愕。石原说:“你太小看宪兵队了。”
<b>2</b>
白秋成把陈佳影送回316房间。白秋成说:“房间里有礼宾部提供的换洗衣物,一会儿我再送餐过来,您先休息。”
陈佳影说:“告诉窦警长,他说开那枪是为我出气,猪都不会信。”
白秋成挤出些笑容鞠了躬,出了门。陈佳影把门关上,向里间走去,换洗衣物摞放在床上,陈佳影掏出万金油,边嗅闻着边溜达到窗边,却见隔壁314房间的阳台上陈氏兄弟正看向她,她缩回身去。
此时的王大顶蜷在接待室的沙发里,枪伤处已经做了包扎。
在门外,窦警长对石原说:“他显然不知道陈佳影有满铁的护身符,否则不会铤而走险。”
石原说:“所以你确定他们不是同党,而是临时组合。”
窦警长说:“拆穿这一点,陈佳影就无处遁形了,为什么要临时拽个丈夫?害怕什么?因为房间订的是两个人,而另一个人来不了了。”
石原眉头一跳说:“站前广场那个持枪男子?”
窦警长点点头说:“我们很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