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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饭店的青山走过街道,再次经过三进兵的座车。三进兵在老家伙经过车边时下意识地塞住了一边耳朵眼儿,他不想再听那刺耳的噪音。可是并没有声音。
三进兵看看操作仪器的手下,手下阿谀地:“我把它关小了。嘿嘿,关小了。”
三进兵吝啬地表示了一下赞许。卖报的看着青山走过。车童双车看着青山走过,泊车的手下和他低语。
手下:“时光说等着。”
双车:“沉住气,等着。”
青山拐进巷口,监视者不敢尾随。一览无余的长巷,除了早点铺子什么都没有,汽车开不进来,跟踪者也没法隐蔽。
青山一进巷子便加快了步子,在他体力许可的最大限度内。他快速地摸索着他的手杖,将把手拧了下来,从里边倒出了电波发射器。然后他去买第二个饭团子夹油条。
三进兵车里仪器的声音响得很让人安心,平稳的脉冲,一下一下。
手下:“目标停下来了。”
三进兵:“又在买他妈的早饭。”
双车在向车里的手下低语:“沉住气。买了早饭就回头。”
八角马趁这当口安心地卖出了两份报纸。
经理在打电话:“都在掌控之中。”
时光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打算尝试一下那个饭团夹油条。
九宫:“小心。”
时光看一眼身后又打开条缝的房门,时光对九宫的提醒有些不屑。
他咬了一口:“难吃得要命。”但他一口口在吃,并且看了看他的手下们,“你们都没吃早饭?”
手下立刻表现:“枕戈待旦,废寝忘食,何在乎一顿早饭?”
时光把那咬了一半的饭团塞了过去:“给你,别浪费了,吃掉它。在棚户区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珍肴。”他为自己小小得意了一下,“总不能让死老头子见天儿就耍我一个。”
手下一丝不苟地吃。九宫给时光递上一条手绢。
时光一边擦着手一边看表:“该往回走了。”
但青山没有出现在巷口。
车里的三进兵听着平稳的脉冲声:“目标还在原地……移动了,目标移动。”三进兵用手语向双车示意。
双车向八角马示意。八角马只好去巷口卖报。
空空的长巷一览无余。一条叼着饭团的狗跑开。八角马回头示意,然后加速跑过巷子,臆想着在巷口停住,而青山刚拐过巷弯。
车里的信号声变得微弱了些,也不太稳定。
手下:“目标还在移动。目标没有回来,目标去了王家弄。”
三进兵:“跟上去。”
车驶动,到了恩久路口,车上的三进兵和巷子尽头的八角马隔得很远,面面相觑。他们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恩久路的路口成了一块磁石,吸着许多的人车拥向那里。
那条狗想找个地方吃它的饭团,还没停稳当就被一个叫花子来狗口夺食。狗儿撒腿就跑。
手下还在跟机器较劲:“目标去了春秀里……哦,转向居尔斯通路……哦,好快,目标在逃跑,目标速度很快。”
一个加强班的人和车急急跑向恩久路尽头。
狗在跑着,叫花子在追着。双车一车当先在前边追,一众手下跑步在后边追,载着电台的车在最后。
叫花子祭出打狗棒,玩得还是个飞棍,受了惊的狗掉头逃窜。
车里的手下紧张地报号:“目标没上居尔斯通路……回了春秀里……怎么可以这么快?……啊,目标在向我们靠近。目标没说假话,他回来了!”
车陡然停下,双车跳下来,向那些差点儿没跑死的手下打着手势。又一次躲藏,多数人都及时藏入巷弄。八角马抱着报纸瘫在墙边,双车一个箭步扑进车里躺着。
一条叼着饭团的狗从他们中间跑过,一个气喘吁吁的叫花子从他们中间跑过。
九宫:“目标……丢失。”
时光一巴掌把他打到一边,然后冲向楼梯,身后乌压压一群人跟着。
路边,一个老色鬼,摸着下巴哼着西北小曲,看着墙上那张近裸的广告招贴。这个色鬼当然是青山。青山顺着招贴上的一个箭头走开。
双车们已经明知上当,但还在追着那条狗。
双车:“……我们为什么要追一条狗?”
三进兵:“……因为这条狗能让我们将功补过?也许?”
青山又在另一条路边看一张近裸的招贴,并按上面的指示转过又一个街弯。
这个早晨对那名叫花子是一个奇遇:十几个人和他一起追着一条狗,他们一个个超越了他。
叫花子大恼:“一个饭团子啊!这么多人哪够分的?”
三进兵掏枪,叫花子立马扎入墙角。双车踹了三进兵一脚。八角马聪明得多,他把枪当板砖飞了过去,狗哀鸣,扔了饭团飞跑。双车扑过去拎起了饭团,他没费多大劲,就在里面找到了那个跟打火机差不多大小的发射器。而叫花子捡起他扔掉的饭团。
青山在又一张裸女招贴下看见了燕飞熊,就是那个挑半裸体广告牌的站街汉。这哥们儿今天一身车夫打扮,旁边停着他的黄包车。
时光站在他的车边。
九宫:“他们找到了……发射器。”
脸还肿着。九宫尽量站得离时光远点。
时光:“好极了。让他们拿着发射器去死吧。”
燕飞熊拉着青山在雨中行驶。
青山:“飞熊,带我去见若水。”
燕飞熊:“从您到了上海,先生就一直想见您。”
青山:“他实在该离开上海,何必跟正如日中天的小屠一较高低?”
燕飞熊:“不是一较高低,是一拼死活。”
青山因这话里的剑拔弩张而沉默。
燕飞熊:“我本想调动船帮的人来对付时光和双车。可先生说用不着,姜老而弥辣,这话尤其适用于青山。”
这种明显的吹捧令青山苦笑了一下。他按紧了自己的腹部,看着天空的阴霾。
黄包车在里弄的一家门前停下。燕飞熊放下车,门在他们将近时已经开启,几个船帮的人已经在等待着。他们警戒着四周,没人去管青山下车是如何艰难。燕飞熊倒是诧异地看着。
青山苦笑:“受了点伤。”
燕飞熊:“不是惑敌之计?先生说青山先生出入千军万马不伤一根毛发,怎么会中这样浅显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