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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车立刻套上了袋子,自觉地拉紧了收口。

时光:“九宫,要去的地方你也没有去过。”

九宫为难:“我只预备了一个口袋。”

时光:“扎瞎双眼,可保一命。”

九宫脱了衣服包在头上:“围巾能借用一下?”

时光扔给他围巾,九宫把自己的一颗脑袋绑扎得像木乃伊。

时光好笑:“刀头舔血的生涯,你又何必如此惜命?”

九宫瓮声瓮气地:“是个人都有爱惜的东西。”

时光不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车外掠过的景物——就如流泥坑一样,这是他长大的另一个地方。

……一个被反绑着的时光,带着伤奔跑于林间。猎犬在林外狂吠,枪弹在林间呼啸。时光在树干上猛撞自己的左肩这是为了让肩膀脱臼,这样,被反缚的手才能脱困。

追赶者到来,一个年轻人,全副武装。绕在他身后的时光冲了出来,他已经成功地把被反缚的手生扳到了身前。在奔跑中两记高位膝撞,对方倒地,时光随之膝压他的胸廓,抡起缚在一起的双手猛砸,他的嚎叫更多是由挥动时的痛苦。然后他拔出对方腰上的刺刀,插在地上,割断手上的绑缚,用右手让左手肩胛复位。他对着地上的死人嚎叫:“干什么?干什么你要跟我玩真的?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先生在等你。”

时光忍着肩痛:“如果我死了呢?”

那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先生就只好等他了呗。”那位就是门闩。

于是时光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以死相搏——他看着地上自己的旧识。

……屠先生站在林子深处,是一个背影。摇摇欲坠的时光站在他的身后。

屠先生:“我手下的人叫炮,卒,士,叫连环马,铁门闩,穿心杀——都是象棋的名目,都是棋盘上的玩意儿,只有你叫时光。时光在棋盘之外,时光流逝,时光也永驻,时光不是棋子,是要继承这盘棋局的人。”

时光疲劳地把自己靠在树上,并没有受宠若惊。

屠先生:“共产党叫我屠先生,他们说,我会因为我破坏的世界而被铭记。错了,我们这些水面下的人,只会因为我们创建的世界而被遗忘。”

他向时光张开双臂,被撑开的大衣像是黑色的翅膀,而他本人只是一个影子。

屠先生:“和我一起创造世界。时光。我们同样孤独。”

时光也张开了自己的手,不是屈服于威势,而是服于他从未得到过的感情。

…………

时光看着窗外渐临的初夜,忧伤的笑意。农人正在归家,远处的农舍灯影初亮,一切看起来祥和得很。当时光和农人对视,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什么——他们是同类和同僚。也许能从那名农人身上找出足够武装三四个人的枪械,并且在林子深处还有和他互为支援的人。路边的农舍下边也许有鬼知道通往哪里的地道,从这里路过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也许会被电台通报到指挥中枢,这一片祥和中的警戒甚至比绝大多数中国军队的指挥部来得森严,不过一切都披着暗流的外衣。

时光飞驰。车后方和远前方的灯光明灭应和,通报着他的消息。

上海江边,车帘掀起,人粽子芦焱瞧着自己的绑架者。

船帮:“委屈一下,你不会出不来气的。”

话客气,行动却果决,芦焱瞬间被装入一口长条箱子,箱子上写着货物的品种与规格,箱盖盖上。芦焱在挣扎中使劲用脑袋撞箱板。而船帮的人把箱子抬向泊在江边的篷船。岳胜出现在他们身后,暮色下黑黝黝的,戴着黑布的蒙头。

那几个船帮背后生眼似的:“朋友,灯笼举高点,不要碍了财路。”

蒙面者一声不吭从背后掏出一把铁尺,几个船帮也各亮兵刃,瞧着像是将有一场械斗,但所有的冷兵器忽然全换成了机头大开的手枪,一通翻爬,各自掩蔽和速射。最后剩下一个船帮就着箱子的掩护射击,而蒙面者明显投鼠忌器。这时斜刺里响了准得吓人的一枪,最后的船帮一头栽倒。蒙面者一跃上前,拧掉了箱上的封扣。芦焱一时觉得亮得耀眼,他被人拽了起来。蒙面者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头也不回一刀划断绑缚他的绳索。芦焱甚至有些生气——你就不怕伤着我?然后那把刀被塞到芦焱手里:“赶快。”

芦焱:“您哪位呀?”

那头不语,大步走开,就算腿没绑着,芦焱跟他的步子也得费点劲。芦焱一边使劲割着腿上绳子,一边打量着箱子周围的三具尸骸。他偷偷摸了把枪,跟上。

前边的人影总算慢了点,但也没有要等芦焱的意思。

芦焱:“你到底是谁?他们又是什么人?昨天那位说一堆骗子话,今天这几位直接上绳子包粽子,你又干脆来个哑巴大仙。我一个安分良民,明天还要上班的,能给一天歇的吗?”

岳胜真不是装酷,是活活被这位输理不输嘴的给缠的:“旧相识。”

芦焱:“旧相识?”他忽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你是……青山?”

岳胜回头,叹了口气,隔着个头套都能看出他的无奈:“你……有病啊?”

芦焱的后脖梗子忽然着了一记脖拐子。

“青山?”芦焱一惊,拔枪,刚拔出来就落到对方手里了,紧接着前脑门子又被人狠敲,“你安分良民我也不会是青山!我长得像你的脚踏车也不要像青山!”

芦焱又挨了几下,但他不反抗了,因为他已经看见门闩,那就挨着,瞪着。

门闩笑,还是那种让人很不放心的笑,一边动手动脚:“我说让你看一出有趣的戏目,在这一堆烂事中看我怎么去死。我演砸了。”

芦焱:“是为了最初的理想去死。”

门闩终于停止,停止是因为对方没反应:“总之是演砸了。”

芦焱:“门闩?”

门闩:“啊哈?”

芦焱:“你知道十多年来,我有多少时间能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同志同进退的?”

门闩:“不多吧?”

芦焱:“只有跟你在一块儿的十几个小时!”他暴风骤雨一样揍了过去,绝非门闩刚才那样的骚扰,“你怎么还没死?”

门闩不反击,只招架,他实在很理解芦焱那种永远绷在崩溃临界点上的孤独,因为他自己亦然。

门闩:“英雄只死一次,懦夫就可以死很多次。”

芦焱猛击:“别来充英雄!”

门闩向岳胜:“练家子快来救命!”又向芦焱,“听得懂人话吗?我说,老子是个懦夫!”

门闩向芦焱讲述了他这一路的艰辛,脸上现出颇觉有趣的表情:“就这样。没做时,我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做了它,我知道我是什么。门闩,活着,多年前的共党,迷过路,不知道会怎么死,可现在知道,死的时候,他肯定是个共党。”

芦焱:“然后你就到了上海?”

门闩:“没死的都得来上海,上海是开始和结束的地方。给你介绍个人。”

岳胜早摘了头套,芦焱回头就惊一跳,他自然记得他家这位冷面司机。

门闩:“岳胜,新四军的幸存者,这回惊蛰中我方逃出来的唯一一个。你话多,他话少,两位多亲近亲近。”

岳胜点了下头以为意思账,而芦焱干脆连这个意思账都没有。

芦焱:“青山呢?”

门闩:“岳胜逃生之后费尽周折去做了你家司机,一直在等你。因为这是青山的嘱咐。他可没少受委屈。”他玩笑,“主要是你家给的人工实在太低。”

芦焱:“为什么要等我?让青山来告诉我这是他的嘱咐。”

门闩苦笑:“我受够了这样的怀疑,就好像你受够了不管能不能扛都得去扛。”

芦焱:“我没办法,我不知道青山给我的是什么,只知道一直有人在为了它死。值得人为它活的就值得人为它死对不对?值得人为它死的也值得人为它活。我一无所知,只好把它交回青山手里。”

门闩沉默,看了会儿芦焱,掉头:“我们能弄到一辆车吗?”

岳胜从不肯定也从不说不行:“试试。”

上海,青年基地,时光的车穿行于废弃的厂区里。时光看着车外掠过的一切,他没来过这里,这应该是屠先生在他去了西北以后,确切说是全面抗战之后在日占区内开发的新点。同车那两个蒙着头的家伙像两个假人,后面的车上还有一帮蒙着头的家伙——来自天外山和天目山。

车终于停下。时光当先,双车九宫被青年队领进阴暗的生产间大门,然后是上着铐子的邱宗陵。最后打开后备厢,那个完全无力挣扎的人被抬进门,芦淼。

时光、九宫和全部从上海被带来此地的人站在这怪影嶙峋的偌大空间里,除了时光在四下打量,其他人都还没有摘下头套。这偌大的空间里就放了一张空空的椅子,而且放在那么醒目的位置。青年队的人出来,在原本四布的人周围又加了一圈,这已经超出了警戒的逻辑——警戒不需要特地腾出人站在那些蒙头的自己人后边。本已被这趟过长的旅程折磨得有些厌烦的时光忽然有了精神,他饶有兴味地研究身后那些蒙头者。一片死寂,唯一的声音是时光戳着自己假腿的声音。

终于在细碎的脚步声中,后堂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应该是屠先生,无疑是屠先生,他走得很慢,但他每一步都给厅堂里恭候的这些人巨大的压力。他走向那把空椅子,在椅子边站下,像时光一样打量着那些蒙了头的人。

屠先生:“欠老板,无须再忍了。让我瞧瞧你最后准备的杀招是什么吧。”

从那些蒙着头的人中爆出一声喊叫:“杀了他!”

立刻就是砰砰的两声枪响:青年队的人早盯上了混在人群里的刺客,那枪几乎是顶在后脑开的。正主儿小欠却弓腰躲开了同样是顶着后脑开的一枪,那发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他滚倒在地,撕开了蒙头的面罩,以便看清楚屠先生的位置。他没有掏枪,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连线的开关。但他离时光太近了,时光倒抡手杖,一杖打得小欠瘫在地上,然后一脚下来差点把小欠的手骨踩断,又顺势拔出了杖剑把那根连线削断。几秒钟之后青年队便蜂拥上来,小欠被十几只手摁得动弹不得。小欠连耳朵眼儿里都在流血——时光那金属头的手杖挥起来跟战锤一类的冷兵器没啥区别,足够把人一击致死。

青年队的人踩着小欠和那两位潜伏者的尸体,一个活的,两个死的,都被扯开衣服,搜出武器,主要是身上绑着的炸药,被用力撕扯下来。

那位屠先生站在椅子背后,却不去坐:“你怎么看呢,时光?”

时光:“我有点后知后觉。这位欠老板前两次都在搞壮士断腕,就算碰不到先生,也总换来我们一个麻痹大意,这第三次才真下了血本,连埋在天目山的内线也动了,靠着他们和第二次的刺杀,想混进这里来一个玉石俱焚。”

屠先生:“现在知道先前为什么不让你动欠老板了吧?”

时光:“今天跟我们放对的不是船帮,一个个视死如归,都是若水为自个儿扶植的死忠党羽。先生是想放着欠老板把这帮家伙引出来,在没进上海前就砍光若水那条八爪怪的膀臂。”

屠先生似乎很是满意:“时光你跟我进来,还有双车和九宫。”

时光跟进。而那两位还套着头套晕晕跟着,两人自己先撞上。

时光轻声:“可以摘掉了。”

那两位摘掉了头上家伙,很难不被周围的变故惊着,带着满肚子疑惑跟进。

小欠被摁死在地上,捆绑起来。十几条性命的孤注一掷就这样被屠先生扑灭,像捏死一只还没来得及吸血的臭虫。

市区咖啡馆里。店主——青山被杀时唯一的局外目击者在柜台后一刻不停地擦着他的咖啡具,与其说为了清洁不如说是为了掩饰他的紧张。青山死去的位置坐了两个客人,芦焱和门闩。岳胜在外边,执行他永恒的保镖任务。芦焱坐在青山坐过的椅子上,看着那两杯咖啡。

芦焱:“两杯咖啡?”

门闩:“两杯最便宜的咖啡,我请你的。”

芦焱:“跑这么远来喝两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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