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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敢继续禀告:“其二,扶风所捉那老儿。卑职接到长史传信,即命人查看簿记。二十一年前,淮南王叛乱平定后,除被斩万人外,波及之族尽被发配西北边地,其中有三百人被遣往湟水屯戍。戍卒兵器正是从淮南王武库中收缴得来。由此可确知,那老儿正是当年湟水戍卒之一。卑职已传信湟水,查明此人身份,半月之内必有回音。”
有下落就好办,杜周说了声:“好。”
刘敢又禀告第三件事:“其后卑职又收到大人传信,立即去西市横门大街捉拿‘春醴坊’卖酒的樊仲子,那人似已得信,已先逃亡,只捉得酒坊中仆役六人,搜出若干金宝禁物。再三拷问,这些人确曾见朱安世与樊仲子有过往,朱安世盗马一事,他们并不知晓。至于樊仲子下落,他们也并不清楚。不过,卑职已探得这樊仲子与茂陵郭公仲有瓜葛,郭公仲曾为盗贼,数次被捕,均以钱财抵罪,卑职已遣人前往缉捕。”
杜周听到“朱安世”,一股怨毒从心底腾起,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扯痛脸上之伤,但只是低低“哼”了一声,随即从怀中取出昨夜扶风刺客衣襟上削落的那片断锦:“再去查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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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司马迁就和妻子送两个儿子出城。
直送了三十里,才停下来,到路边驿亭休息。司马迁看着一对儿子,虽然心里是凄楚难舍,但还能忍着泪。柳夫人却从几天前就开始偷偷流泪,今天一路行来,泪未曾干过,下了车,才拭了泪,这时抓住两个儿子的手,眼泪又止不住滚下来。
大儿十八,小儿十六,年纪虽不大,却都禀了父亲刚耿之气,忍着泪,拥着母亲笑语安慰。
司马迁将家里财产全部变卖,换成五十金,两儿一人一半,各分派了一个老成家人看护。把自己的复姓“司马”拆开,给两儿各赐一姓:“司”字加一竖,改作“同”,给大儿;“马”字加两点变作“冯”,给小儿。<a id="noteBack_1" href="#note_1">[1]</a>让他们一往东,一向南,各自求生路。
他又取出祖传的玉佩,那玉佩是由两条玉龙团绕成一个玉环,龙的首尾是接榫而成,可以拆为两半,各成一枚半圆玉玦,司马迁将玉环拆开,两个儿子各传一枚玉玦。
最后,司马迁嘱咐道:“尽量走远一些,到地僻人稀的地方,给你们的钱财,一半用来置些田地房屋,一半留作积蓄以备不患。虽不多,却也足以安家立业,度日过活。离开之后,万万不可对人谈及父母家世,也不要寄书信,无须挂虑家中,我自会安排妥当。过几年,各自婚配成家,自己主张,不必禀告。若日后平安无事,我自会去寻你们。”
两儿垂首听着,不住点头答应。
“书要读,理要明,但不许登仕途——”司马迁继续道,“我只盼你们能世世务农,清静度日。存心须正,处事要端,待人以敬,不可贪慕富贵,舍本逐末。为人一世,但求无愧。你们两个夜半自省,若能心中坦荡,便是最大之孝。”
两儿一起跪下:“父亲教诲,儿定会铭记。只求二老能身安体康,早日家人团聚,让儿能在身边服侍双亲,养老送终……”
两儿哽咽难语,哭了起来,重重磕着头,泪水滚落尘土。柳夫人听了更加伤痛,号啕大哭。司马迁这时也再难自持,泪水滚滚而出。
良久,司马迁才强忍住泪,说道:“好了,上路吧。”
柳夫人哭着抓住两个儿子不放,司马迁含泪劝了又劝,柳夫人才放开手。两儿又重重跪拜,连连磕头,后才哭着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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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六骑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