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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什么,只是我丈夫编修史录,觉得其中有些疑惑,我想起老太太亲历过那场火灾,所以才来探问。”
“我婆婆在世时,也常常念叨那场火灾,说我公公是被人嫁祸,冤死的。”
“哦?她是怎么说的?”
“说火灾前几天,我公公就曾发觉事情有些古怪,那几天,每到半夜,就有几个人偷偷搬运箱子到高园便殿,藏在殿后的一间寝房里,一共搬运了有七八只箱子。他见那些人穿戴着黄门衣冠,知道是宫里的宦官,带头的一个看冠冕服饰,职位还不低,所以不敢去问,装作没见。白天趁人不在,他偷偷溜进去,打开那些箱子,里面全都是竹简。后来,到那天,高园便殿忽然起火,公公带人去救火,发现起火地点竟是那间藏箱子的寝房。公公怕那几只箱子里的竹简很贵重,便冒火冲进寝房里,火又大、烟又浓,什么都看不见,他随手乱抓,只抓到一根残简。不知道谁在寝房里外邻舍都浇了油,所以那火很快燃起来,根本扑不灭,把大殿都烧了。第二天公公就下了狱,被判失职,送了命。”
“那根残简还在吗?”
“在,我婆婆说那是公公冤死的证据,一辈子都珍藏着,却也从来没机会给人看过,更不用说申冤了。”
张氏说着走到灵牌前,从灵牌后面取过一条细长的布卷,打开布卷,里面一根旧竹管,管口用布头扎着,她解开布头,从竹管中倒出一根竹简,竹简已经发霉,一头烧得焦黑。
张氏将竹简递给柳夫人,问道:“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夫人接过竹简,见简上写了一行字,是古字,也认不得,便道:“我丈夫大概能认得,这竹简能否借用两天?”
张氏道:“都已经三十多年了,现在婆婆也去世了,我们留着它有什么用?柳夫人尽管拿去。”
柳夫人拜谢了,又寒暄几句,留下带来的礼物,告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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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孙找来一把黑羊毛,让朱安世粘在脸上做假胡须,好遮人眼目。
朱安世对着镜子,在颔下抹了胶,捏着羊毛一撮一撮往下巴上粘,费了许多气力,却始终不像,倒累得双臂酸乏。正在恼火,身后忽然传来一串娇腻笑声——是韩嬉,她斜靠在门边,望着朱安世笑个不住。
驩儿的事情,韩嬉始终只字不提,朱安世一直憋着火,却只能小心赔笑,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继续粘他的胡须。
韩嬉摇摇走到他身边,伸出纤指,轻轻拈住朱安世正在粘的一撮黑羊毛:“粘斜了,再往右边挪一点儿。”
朱安世许久没有接近过女子,韩嬉指尖贴在自己手指上,柔嫩冰凉,不由得心里一荡,忙嘿嘿笑了两声,缩回自己的手。
韩嬉笑道:“笨手笨脚的,来,姐姐帮你粘!”
朱安世只能由她,嘿嘿笑着,伸出下巴,让她替自己粘胡须。
韩嬉左手托住他的下巴,右手拈起羊毛,一缕缕粘在他的颔下,手法轻盈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