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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发亮的金色徽章从领口解下来,放进包包里……。
闪闪发亮的徽章,代表她还是个菜鸟律师。居然还会相信那种信口胡扯的推理,什么由一个别针孔就可以看出对方是律师,可见她有多嫩。
还好这次没露出马脚,以后还是克制点,别老想着当福尔摩斯比较保险。
阿径喝完第一杯咖啡后,站起身来走向办公室,拿起保温壶在喜爱的钛制马克杯里倒入第二杯咖啡。
密室。
阿径心中涌起一股似乎前所未有的挑战精神。
这是因为那个达成这起巧妙罪行的凶手,让自认是入侵专家的自己也摸不着头绪呢;还是因为面对青砥纯子这名具有魅力,两人之间的互动又有着微妙情愫的女性,因而益发想让她见识自己的本领?阿径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受哪个原因影响,大概两者皆有吧。
密室杀人。
所有安排都是为了陷害久永专务入罪!从一开始的直觉,到现在越来越确信无疑。就算找到凶器了,却因此假设久永专务是凶手的话,那么不合理之处未免过多。
密室杀人手法。
已经把可能使用的方法缩小范围了,可以进入社长室的三个出入口,最后剩下的,就是房门了。
也就是说,凶手使用的手法,毫无疑问,就是利用监视摄影机的死角。警方也已循着这条线进行追查。
阿径走回柜台,从上方的小抽屉拿出一只夹键袋,里面装的是一根细细的松鼠毛,就是那根沾在社长室前方的监视摄影机上的松鼠毛。这种松鼠毛已经不知道看过几次了,因此一眼就能认出来。
警方监识课在采集指纹时,会因现场状况而分别使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比方以汽化碘附着,或者是对氨基酸会产生反应的宁海得林(Ninhydrin)法,以及常用作黏着剂的氰基丙烯酸。而针对模糊的潜在指纹,则可先涂上荧光粉末后,再以氩雷射(Aragon laser)进行放射照射。若是附着在人体上的指纹,则使用日本开发的四氧化钌(Ruthenium)。
不过,无论今昔,最常用的还是传统的粉末法。这方法是先以铝、红色颜料、铜等各种粉末,或是将名为石松子的蕨类植物孢子沾在指纹上,接着再用称为指纹刷的毛刷,刷落不需要的粉末。
整个作业过程中,为了不破坏脆弱的指纹,最适合用来制作指纹刷的,就是松鼠毛。
监视摄影机之所以会沾上松鼠毛,除了因监识人员为了确认留在摄影镜头上的指纹,不做他想。但是,摄影机设置的场所是在犯案现场之外,况且又是在那么高的地方,不架梯子根本够不着。照一般常理推断,应该不可能沾上凶手的指纹。
也就是说,警方至少曾怀疑过监视摄影机被动过手脚。
阿径拿起传真机上的话筒,按下脑中记忆的号码。
铃声响过三声之后,对方接了电话。
“喂?”
不太耐烦的低沉回答,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猛兽。
“请问是大都会商事吗?”
“是你啊,把店里的电话转到手机上啦!”
“我要活得自在点,才不想被电话绑住哩。”
“那就找个日文好一点的人来顾店啊!”
鸿野警官的声音低沉且带有威胁性,稍微胆小一点的人听了,搞不好会吓得失禁。不过听在老朋友阿径耳里,就知道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不过比起之前请的那个年轻美眉,现在这个外国人讲的日语还正确多了呢。言归正传,有什么发现?”
“完全没有头绪。你这个小偷发什么神经啊?干嘛一头栽进凶杀案?”
鸿野低声地说。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警方断定久永专务是凶手的证据。”
“什么都没有啊,只不过因为案发现场是密室,其他人都无法进出罢了。”
“不过,侦办的员警应该有人质疑吧?”
“质疑?什么事啊?”
“少装蒜了,那你认为呢?久永专务有嫌疑吗?”
鸿野冷冷笑了一声。
“要是能用我的心证判断,我不就变成测谎器了?”
“如何?有嫌疑吗?”
对话间隔了一秒左右。
“话也不能这么说啦,不过,就因为他是个半痴呆的老先生吧,很可能不记得自己犯过案啊。”
“指纹的事怎么样?反正一定找不到吧?”
正想试着探点消息,鸿野的声音马上变了调。
“你怎么知道指纹那档事?”
“我也到现场做了调査啊,看了不少东西。”
“你连专务室都进去了?”
阿径吃了一惊。鸿野所说的并不是监视摄影机,而是在别处发现的指纹。
原本想单刀直入地直接发问,但是秃鹳鸿这小子,只要嗅出猎物的气味,保证会拿来做交易。阿径太清楚对方的个性了,如果善用引导技巧,让他觉得是自己在询问的话,他应该就会言无不尽了。
“整个楼层每个角落我都看过了。案发现场虽然在社长室,但那间办公室和专务室、副社长室都是可以相通的吧?照理说,应该在三个办公室外全都贴上封条,做好现场的保持才对,不是吗?”
“没办法做得这么彻底啊,因为公司的法律顾问说会影响公司业务之类的。”
鸿野的声音听来变得有些无奈。
“但是,三间办公室都已经经过彻底的监识……。喂!别岔开话题啊!你到底是怎么注意到门把的事?”
事务室,接下来是门把。整件事情串连起来了。
阿径继续说着,谨慎选择自己的用字遣词。
“第一,久永专务应该几乎不常开通往副社长室的那扇门,因为他们两交情实在不怎么好,况且,他本人也不记得最后一次碰触门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第二,那扇门的门把曾相当频繁地被擦拭过。”
“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那个门把表面不是镀金,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铜,应该是进口的古董吧。黄铜制品的表面如果没有经过特殊加工,一下子就会氧化成黯淡的褐色。要不是经常擦拭,是不可能保持现在这种色泽的。”
“嗯,你这浑小子,观察还是这么仔细啊。”
“从以上两点看来,在案发之前,在专务室通往副社长室的门把上残留久永专务指纹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吧。”
“那又怎么样?”
“假设久永专务是无辜的话,那么门把上应该找不到专务的指纹才对。而在找不到指纹的情况下,对专务将有利许多。因为想要往返于专务室与社长室之间,而又能避开监视摄影机的拍摄,就只能选择经过副社长室了。”
鸿野思考了一会儿。
“但是,就凭门把上没有指纹,能成为无罪的证据吗?就算后来没能擦掉……也说不定他戴了手套。”
“找到手套了吗?”
“没啊。不过,就算没找到手套又怎么样,只要用手帕包住手就行啦。”
听着鸿野的借口似乎有些诡异,阿径不禁感到事有蹊跷。
为什么他的推论会从“戴着手套”转而成“用手帕包住手”呢?最自然的推测,应该是空手握住门把,之后再用手帕把指纹擦掉吧。
不对!鸿野刚才说的是“就算后来没能擦掉……”,他凭什么断定凶手没能擦拭门把呢?
这就表示,门把上残留了没被擦去的痕迹。如果真是这样,又到底是什么呢?阿径试着继续套他的话。
“残留在门把上的指纹,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吗?”
秃鹳鸿忍不住咋舌。
“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哦。目前已经判断出几乎正确的时间了,秘书已经坦承,那天一大早曾经触摸过门把,时间应该在专务进公司之前。”
阿径强忍住惊呼。专务的秘书,名字叫做河村忍吧。她的指纹居然在案发之前就已经留在门把上了?
“河村忍为什么需要进去副社长办公室?”
“好像是原先拿了一些需要批示的文件到专务桌上,结果不小心夹杂了要交给副社长的文件。我们也侦讯过副社长秘书,没什么可疑的状况。”
“沾有指纹的是哪边的门把?”
“两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