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格雷厄姆 高恩 沃特斯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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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已经彻底思考过了,邓肯。”医生说,“看来我需要更加小心一点,要不就会掉进陷阱里。我只说一点——尸僵的平均持续时间是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坎贝尔的尸体在我周二下午三点看到的时候已经完全僵硬了,而在周三晚上他被放进棺材的时候仍旧是僵硬的。而周四晚上我医检的时候,各位先生也都在场,那时候僵化已经完全停止了。这与尸僵的平均持续时间吻合。一般来说,尸僵快速建立之后就是尸僵持续时间的缩短,尸僵缓慢建立就意味着尸僵持续时间的延长。在这个案件中,尸僵持续时间比较长,所以我得出结论,尸僵建立的时间也比较慢。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合理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午夜十二点左右,而尸体与淤青的表象也与这个时间吻合。”
“那胃里的东西呢?”马克斯韦尔先生问道。
“胃里只有威士忌。”医生淡淡地说,“当然我不能说出死者周一晚上是多晚喝的威士忌。”“但是,”邓肯说,“假设谋杀是在周二早上九点左右发生的,这样就会缩短尸僵的持续时间。”“是的,当然。”医生说,“如果他是周二早上才死亡的,那么尸僵的持续时间就有可能缩短到三十六小时。我只能证明周二下午三点到周三晚上七点这段时间,随后我就把它交给殡仪事务承办人了。”
“好吧,这个观点看起来是这样的。”检察官打起了圆场,“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死亡时间是午夜,但你也有可能错误地向前或者向后误差一到两个小时。”
“是的。”
“但有可能误差到八九个小时吗?”
“我不这样认为。”医生慎重地回答,“但我也不能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自然界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判断的失误在所难免。”
“好吧。”达尔齐尔不快地看着他的下属说道,“你听到医生的话了。他没说是不可能的,你用你的尸僵理论还有你的老父亲、那本小书等等东西来质疑他丰富的经验,不就期望能有这个结果吗?你最好能为自己的假设提供很好的理论支持。请你原谅他,医生。邓肯是个好警察,他只是热心过度。”
邓肯因为这一番刺激,再次满脸通红。
“好吧,先生们,我的理论是这样的。六个嫌疑人中除了格雷厄姆,没有人出现在发现尸体的地区附近。但我们有证据表明格雷厄姆在事发当天早上出现在巴格勒南。而且,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这是事实。”检察官说,“你的笔记本里记录着周二早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布朗看到格雷厄姆在巴格勒南下方沿着克里河岸行走。他说格雷厄姆正在逆流向上,而当他看到布朗走近的时候,快速爬下了河岸——好像是为了避免和他说话。看起来确实比较可疑。”
“是的。”邓肯兴奋地说,“当询问格雷厄姆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首先,他拒绝说明那天他去了哪里。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那时候我们对外说明坎贝尔之死是个意外事故。第二,当从报纸上得知这是一场刑事案件的时候,他又前来,仅仅为周一晚上提供了一个错误的不在场证明。”
“等一下,邓肯。”马克斯韦尔先生打断他,“如果像你假设的那样,格雷厄姆直到周二才杀了人,那他没有必要为周一晚上提供不在场证明。他知道这段时间不足以表明自己的清白。”“是的,是这样。”邓肯原本坦率的脸色变得十分狡猾,“但是这个不在场证明是一位妇人提出来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个陷阱——我不知道是谁设置的——意图混淆我们,让我们误认为谋杀发生在周一晚上。那位妇人——她知道是格雷厄姆做的,但又不是特别清楚具体时间——所以就掉进了陷阱里。她说,‘不可能是他做的,因为他与我在一起。’达尔齐尔先生忽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他与你在一起多长时间?’她说:‘直到九点。’因为她很明白如果说是十二点左右,那么下一个问题就会是‘有人看到他离开吗?’——因为那时候镇里的居民已经起床四处活动了,不大可能没人看到。很好。然而格雷厄姆听说之后对自己说:‘我要做得比这个好才行,我很有可能被那个年轻人看到了。我会说这两天晚上和白天都和吉米·弗莱明在巴格勒南偷猎,吉米会为我作证。’这是他提出的第二个不在场证明。”“就我所知,吉米·弗莱明确实为他作证了。”检察官翻了翻文件,出声发言。
“哦,是的。”邓肯继续说,“吉米·弗莱明是斯图尔特最大的撒谎人。另外,格雷厄姆肯定也很得这群偷猎者的欢心,他们都会撒谎保护他。”
“非常正确,”麦克弗森说道,“他们甚至都不必撒谎。他们有半个晚上在一起偷猎,半天在一起睡觉。格雷厄姆怎能避开他们的注意,离开去杀人呢——对了,还要画那幅画?他或许会说他出去走了走。或者他们都睡着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吗?”
“邓肯,你的看法是坎贝尔确实来到了米诺奇——具体是什么时候?”
“这一点很清楚。”温西说,“我们已经知道弗格森的时间表,没必要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根据这种假设,他是七点半出发,如果按照平常的速度开车,走完二十七英里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假设他八点半到了那里,把画具都拿出来。而格雷厄姆正在散步,假设是八点四十五分逛到了那附近。他们发生了争吵,而坎贝尔被推到河里,死了。在这样的夏天,早上九点的时候,格雷厄姆开始作画。这花费了他一个半小时,我们知道——因为我们看他画过——至少,我看过。这时已经是十点半。我们都知道他在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仍然在那里,因此我们必须假设他还待在那里。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格雷厄姆是凶手,那么当我看着他画的时候,他其实是在模仿自己的作品,就应该比第一次更快一些。他完成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好奇的路人经过,于是他溜回睡觉的朋友们那里,那些朋友随后都作证说他在这段时间里和他们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理论,是不是,邓肯?”
“是的,就是这样。”邓肯满足地说。
“就目前来说,还不坏。”勋爵点头道,那个架势好像正在品尝一杯陈年的波尔多酒,“这里面至少有三个疑点,但是我想,一点点善意的解释也许可以推翻它们。首先,医生的检验被完全推翻,由于他本人并不介意,我们也不必介意;第二,谁吃了坎贝尔的早餐?好吧,我们假设他前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但他仍然勇敢地煮鸡蛋,切咸肉,可是做好之后,却又不喜欢它们的样子,就把它们都掀进火里。或者我们可以假设——尽管我不愿意这么做——格林夫人吃掉了它们,却又不承认。再或者我们可以假设是坎贝尔吃了它们,接着吐出来了,随后又灌了一肚子威士忌。这些假设也能够解释我们目前发现的情况,是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