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艇上的遗尸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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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航海老手汉克·巴伯船长抓住利迪·安号船头的栏杆,望着白雾掩映下的暗绿色海水,他看到一艘线条典雅的长形汽艇,有个人笔直地坐在舵柄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那艘船迎面撞上一道大浪,摇晃了一下,改变了方向,穿过浪花,向前驶去。掌舵的人仍然纹丝没动,毫不理会溅在他脸上的水珠。
“它跑得可真快啊,”汉克船长沉思着,“小心!如果它继续以这个速度朝波士顿港驶去,可要撞上码头了。”
汉克船长好奇地看着来船,直到它消失在迷雾中,然后回去干自己的活。他的船驶向波士顿港口,大约还有两英里。那艘汽艇消失后几分钟,汉克船长听到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在两百码外的海面响起。隐隐约约地,他从迷雾中看到一艘巨大的船只驶过,看样子是艘战舰。
几分钟后,汉克船长又看到那艘汽艇了。这次它正在向波士顿港口全速驶去,差点撞上一艘从港口出来的领航船。领航船上的值班人员后来对这艘船做了这样一番描述:
“冲啊!它就是向前猛冲!我这辈子都从未见过两艘船靠得这么近,几乎要蹭坏我船上的油漆。当我对那家伙喊话时,他连看都不看,只是一直往前冲,我真想吐一口痰在那家伙的脸上。”
在波士顿港口里,这艘汽艇上演了一出奇迹:它以危险的速度,在浓雾中冲入港口,仅仅毫发之差,擦过一艘拖船;它还飞快地掠过一艘货船,惹来一连串的警告和咒骂。
尽管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汽艇上的人仍然丝毫不为所动。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响,岸上的人大声警告,眼看汽艇就要撞上码头了,这时一个名叫大约翰·道森的水手站了出来,他是有名的大嗓门。
“你这个笨蛋!”他对船上的人大喝,“关掉引擎,丢下锚!”
汽艇上的人没有反应,径直冲着站在码头上的大约翰及其他水手冲过来。岸上的人看到碰撞已经无法避免,纷纷四下逃散。
“该死的家伙。”大约翰无奈地说。
汽艇终于撞上码头了,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引擎的空转声。大约翰走近码头前端往下看。撞击时的速度将汽艇撑起。汽艇上的人被猛烈的冲击力从艇中抛出,又落回甲板。他面朝下,蜷缩着趴在甲板上,肮脏的海水不断地轻轻拍打在他身上。
大约翰跳上甲板,小心地走近趴在甲板上的人,将他翻过来。他看到对方一双大睁着的眼睛,惊讶地转身对聚集在码头上往下看的人说:“难怪他没法停下引擎,这个笨蛋早就死了。”
几个人下来帮忙,将尸体搬上码头。死者是个男性,穿着看起来像是外国海军的制服,约四十五岁,身材壮硕,发色淡灰,脸上有如海员般晒成古铜色,乌黑发亮的胡须和尸体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左手背有个蓝色的刺青——“D”。
“他是个法国人,”大约翰信心十足地说,“他穿的是法国海军上尉的制服。”他看着尸体,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可是在过去的六个月中,波士顿港没有法国军人来过啊。”
过了一会儿,马洛里探员带着警员来了。不久,法医克拉夫也抵达现场。当马洛里探员一一询问在场人士目击撞船的经过时,法医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
“需要做尸体解剖。”他站起来,直起身子说。
“他死了多久了?”探员问。
“我想有八到十小时,死因还不清楚。我没看到什么枪伤或刺伤的伤口。”
马洛里探员仔细地检查死者穿的衣物。外衣上没有名字;内衣看起来相当新;鞋子制造商的名字被刮掉了。口袋空空的,连一张纸或零钱都没有。
接下来马洛里探员检查撞坏了的船只。船身和引擎都是法国的。船身两侧都有长而深的刮痕,表明有人故意除去了船名。在船舱内,探员找到一块白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条女人的手帕,手帕一角绣了“E.M.B.”三个字母。
“啊,有个女人牵涉其中!”他自言自语。
接下来,他下令将尸体移开,并刻意避开记者,因此没有人拍到尸体的照片。哈钦森·哈奇和其他记者问了许多问题,马洛里探员只含含糊糊地说死者是个法国军官。
“我不能再多说了,”他说,“不过,我敢说这是一宗谋杀案,死者是位法国海军军官。他的尸体放在艇上随浪漂流,这可能是一种海葬的仪式吧。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
“你透露出的消息可真不少呢,”哈奇讽刺地说,“可是死者叫什么名字,死因为何,谋杀动机是什么,这艘船叫什么名字,手帕上的字母是什么意思,以及尸体为什么会放在船中而不是丢到海里,你都没讲明白啊。”
马洛里探员恼怒地哼了一声,不予回答。哈奇走开,自己去寻找线索。五六个钟头后,他收到一封电报,证实了在过去六个月中,波士顿港周围五百英里之内,没有一艘法国军舰来过。此时,哈奇决定向思考机器凡杜森教授求教。
第二天早上,哈奇一五一十地将他获知的资料向思考机器报告。科学家以他一贯莽撞的态度听着。
“尸体解剖了吗?”他问。
“预定今早十一点进行,”记者说,“现在刚过十点。”
“我该去参加尸体解剖。”科学家说。
对于著名的凡杜森教授以医生的身份来帮他做尸体解剖的建议,克拉夫医生非常欢迎。哈奇和其他记者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结果。两小时后,尸体解剖完毕。思考机器自得其乐地欣赏着死者制服上的佩章、装饰等,让克拉夫医生一个人去向新闻界通报。克拉夫医生扼要地说明死者不是被谋杀的,死因是心脏衰竭。胃中没有毒素,身上也没有枪伤或刀伤。
记者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是什么人刮掉船名的?克拉夫医生不知道。为什么要刮掉船名?克拉夫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鞋上制造商的名字会被刮掉?他耸耸肩。手帕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猜不出来。死者究竟是谁?他不知道。死者身上有何种足以辨识身份的特征?没有。
哈奇巧妙地将思考机器带到远离其他记者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