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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迈克尔上网浏览《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先驱论坛报》《德国商报》《中国日报》《金融时报》,这些报纸谈得最多的依然是全球经济危机下德国经济下行,以及美元作为相对安全的货币会继续坚挺。他这周该在投资布局上多花点儿心思。
虽说对情报局的工作很是钟情,但迈克尔也常幻想手头能有更多财富可供打理。刚放下报纸,门铃就响了。
迈克尔走过门廊去应门。门廊地板是意大利嵌花瓷板砖,海伦娜怕这地板太滑摔到两个年幼的儿子,专门铺了条红色丝绒地毯。迈克尔看着这条地毯,感觉它就像是为门外来客准备的迎宾垫。快到门口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门外的人已跟迈克尔同在房间。每走近一步,空气愈发凝重、温热。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并非幻觉,而是世上最合情理之事。
一开门,这种感觉登时充溢周身,好似有一股温暖、宽慰人心的气流裹住了他。站在眼前的这位男士六十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八之间,穿黑色西装,戴罗马领<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5">5</a>,两鬓浓密卷曲的黑发间生出丝丝银灰和丛丛银白,被一股脑儿地梳到后脑勺,几乎戳到了领子。他那淡褐色的面庞久经风蚀日灼,别有一番沧桑之态。
最让迈克尔惊叹的当属他的眼睛。那双眼蓝得发紫,盯着迈克尔,仿佛洞悉了一切。
“早上好。希望没打扰到你。”神父说的意大利语带着点口音。
“没有,一点儿都不打扰。我刚吃完早饭。”迈克尔没办法躲避神父直视的目光,甚至,他边说边觉得,这位神父早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话了。
“我是保罗·德阿拉贡。可否跟你私下里聊上几句?”神父说道。
“当然可以了,德阿拉贡神父。去书房谈吧。”
迈克尔正回头往公寓里走,瞥见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从楼下朝他们奔来。迈克尔伸出手臂把德阿拉贡神父推入公寓,随后转过身,抖擞精神准备发起攻击。黑衣人伸手如虎钳般牢牢抱住他,这熟悉的拥抱他一下就认了出来,心情立马由紧张转为惊喜:“詹姆斯神父!”
詹姆斯·塔耳曼神父大笑起来:“你上了年纪,身材也走了形。我刚才一直在你视线范围内呢。如果我从你背后偷偷靠近,你能想象后果如何吗?”
詹姆斯神父教过他战术。迈克尔露齿而笑,打量着老朋友,笑容渐渐褪去。
尽管詹姆斯比迈克尔大二十多岁,但总挂着一张孩童般的脸,保持着强壮的身体。但在罗马度过两年时光后,詹姆斯身上有种变化让迈克尔心忧。詹姆斯那黑袍之下的身躯看似依然健康,肌肉紧绷又结实。与健壮身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脸,上面布满了道道皱纹,看上去黯然神伤,好像老了二十岁。
“你现在在罗马做什么呢?也不打电话。”迈克尔发问了。
詹姆斯的表情严肃起来,朝德阿拉贡神父点点头,简明扼要地说:“耶稣会召我回来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梵蒂冈要迎来一场政治动荡,我们正做准备。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迈克尔想到了死去的平托奇神父。“进来谈吧。”
他领两位神父走过过道,穿过客厅进入书房。书房是迈克尔的舒心之处,他喜欢在此制定计划、做出决定。通常他都在客厅接待来客,但在私人休憩室接待这两位特殊客人似乎也并不突兀。
德阿拉贡神父在门口稍作踌躇。迈克尔望着他的眼睛,想猜出他的想法。
书架是定制的,又高又大,下贴地板、上顶天花板,盛满了英语、意大利语书籍。有两个架子专放珍贵古旧的原版书籍和国际财经理论教科书。
书房的那头摆着一张黑色樱桃木打造的大桌子。后面有个存储柜装满了当代商业杂志。桌子上放着一些报纸,一份最新版的《欧洲货币》,一份最新版的《机构投资者》,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旁边有个定制的柜子,专放备份数据的移动硬盘,并为闪盘预留了插槽。桌子右边摆着固话座机。
一旁小些的办公桌上放着另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平板电脑和无线打印机。总共四个屏幕,这样,迈克尔只要坐在主控台前,就能够瞧见屏幕上俨然整合好的数据。有两个屏幕还打开了多个窗口,显示着各种金融信息:全球货币汇率、债券利率、商品价格和股票报价。
三人离开桌子来到休息区,迈克尔示意他俩坐在一张红木咖啡桌旁。
德阿拉贡神父用意大利语问道:“我们用英语来谈吧?”
迈克尔用口音纯正的英语回答他:“好啊。我母亲是意大利裔美国人,我从美国完成了大学学业。詹姆斯和我是在乔治城大学求学时认识的。” <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6">6</a>
德阿拉贡神父眼睛直直盯着迈克尔说:“谢谢。西班牙语是我的第一语言,英语是我的第二语言。我恐怕是没时间提高意大利语水平了。”
迈克尔倒上咖啡,他们欣然接受。德阿拉贡神父说:“我刚结束一趟艰辛的长途旅程,咖啡因正好可以帮我提提神。”
迈克尔急于发问,但为照顾客人的感受忍住了。他从咖啡套件里取出三个杯子、一个糖碗、一个奶油瓶。这套咖啡具是祖上所传,瓷器光滑细腻,22k黄金嵌丝勾勒出精美的旋涡状花纹。维斯康特家已使用这些咖啡杯近两百六十年了。咖啡倒进了银壶,那是两百年前祖上从中东带回来的。他一边忙一边想着这出乎意料的集会。昨天还找不到一个能抽出时间见他的神父,而现在,两位神父自己送上了门。
他无法漠视詹姆斯身上的变化。自从他们离开大学后,詹姆斯越发孤傲,还有些古怪——是那种还不错的古怪。他们的友谊与日俱增,关系也越来越复杂。但他这次的变化给人感觉不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再就是他穿的教袍。迈克尔记得,上一次看到他在做弥撒之外穿着长袍是多年以前。迈克尔还有种感觉:詹姆斯听命于这位年长的神父。两位神父的到访与梵蒂冈的政治动荡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