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狐山姥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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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网上流传过这样一个段子:有个女孩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不过上帝总是公平的,在他赐予你一种天赋的同时,也会给予你致命的缺点,使人类永远达不到神一样的完美。而这个女孩的缺点就是天生毛孔粗大,当她露出密密麻麻全是小坑的脸求职或者相亲时,没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视觉冲击。
无论是“光子美白”还是“胶原嫩肤”对她都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连全球最著名的韩国整容大夫见了她也是直摇头……
她和她的家人为此非常困扰,她甚至一度对生命失去了希望。后来有人告诉她的母亲一个偏方:在浴缸里放上玫瑰花瓣和芝麻沐浴,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毛孔会收缩成正常人的状态,并且身上还能散发出玫瑰香味。
母亲自然欣喜若狂,买了玫瑰花瓣和芝麻就回了家,一切妥当,催促女儿沐浴。
女儿进了浴室,却迟迟没有出来。母亲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觉得不对劲,敲门也没有应声。母亲担心女儿出事,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浴室的门。在水汽缭绕中,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女儿正在用牙签挑着全身毛孔里的芝麻……
有密集恐惧症的朋友可以想象一下“芝麻女孩”当时的场景,不过我要偷偷告诉你,这件事情是真的。
而告诉母亲偏方的人,正是月无华!
那天我们俩闲得没事逛商场,看到了毛孔密密麻麻异常粗大的女孩,月饼按照那两本书上所学的,把这个方子告诉了女孩的母亲。
后来……
经过半年时间,“芝麻女孩”终于摆脱了毛孔粗大的困扰。而且凭借着出众的身材和相貌,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并在几年前接拍了几部清宫戏一炮而红。
很多人想知道我和月饼手里那两本书到底叫什么名字?在这里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因为这两本书世人根本没有见过,但是很多对历史有研究的人却都知道本应消失在历史中的这两本书。如果一旦说出来,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大……
闲话休提,之所以想起“芝麻女孩”,是因为如果在炎热的夏天丈夫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窗户紧闭,空调电灯都没有开,妻子在严严实实的蚊帐中坐着,丈夫怎么喊也不应声,只是从蚊帐中伸出一只手……
你猜,丈夫会看到什么?
一
辞别吴佐岛一志,四人上了车。可能由于是心理作用,我始终觉得那盏久负盛名的静冈清茶有那么一股子人肉味儿(虽然我没有吃过人肉)。本来想打个“哈哈”不喝,看到月饼他们喝得挺起劲,也就勉强喝了下去,反正感觉怪怪得很不舒服。
至于吴佐岛一志的身份,和屋内的红衣女孩,月野和黑羽没有兴趣说,我也不好多问。
还是月饼想得开:“南瓜,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我:“不知道。”
月饼:“所以很多事情不要刨根问底。既然并没有因为咱们的举动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就从心里把这些事情放下不是更好吗?”
我承认月饼的话有道理,但是人总是有该死的好奇心,越不想偏偏越要想,越想越没有答案。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由于来的路上我一直傻睡,也没搞清楚身处何地,直到月野开着车拐出树林,重新回到公路上,我才惊觉原来就在富士山下!
远眺而去,被日本人民誉为“圣岳”的富士山恰似一把悬空倒挂的扇子,高耸入云,通体藏蓝色,山巅白雪皑皑。山下绿树成荫,如同给富士山围了一条绿色围巾,琥珀色的湖水倒映着整座山的全貌,浑然天成的画面不由让人忍不住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日本诗人曾用“玉扇倒悬东海天”“富士白雪映朝阳”等诗句赞美它。
在日本古代诗歌集《万叶集》,有许多与富士山有关的文学作品,其中山部赤人的短歌最为著名:田子の浦ゆ,うちいでてみれば,真白にぞ,ふじの高岭に,雪は降りける。(出门来到田子の浦,抬头仰望远方,看到那雪白的富士之巅,那儿正积着皑皑白雪。)
想到一头金发的杰克有可能正在这座美丽的富士山上,我就手心冒汗,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他为什么要寻找“布都御魂”?宫本武藏临终前那句谜语一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野和黑羽这次倒是很坦诚,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在阴阳师的传说中,没有人真正能够从富士山中取出“布都御魂”。而且布都御魂一旦再次降临人间,将会有最可怕的灾难发生。
当我问到布都御魂在什么地方时,黑羽难得带着期待的微笑,遥指富士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名剑,自然是在富士山最高的那座山峰里,剑峰!”
由于天气原因,一年中只有规定的夏季一段时间可以登富士山,一般为每年7月1日的“山开”到8月26日的“山闭”之间。能通峰顶的登山道,静冈县一侧有富士宫口、笰炘口、御殿场口,山梨县一侧有吉田口。
此时已经过了“山闭”,日本民族对富士山的尊重和性格里面的刻板,所以任由月野的特殊身份也不能网开一面。
月野有些不高兴地挂了手机,把车停在富士宫口,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下车,登山。”
我和月饼哪里想到看张照片居然还要牵扯到登山,自然没带什么装备。出乎意料的是,月野倒像是有备而来,打开后备厢,冲锋衣裤、帐篷(双层高山帐)、防潮垫、睡袋、高山登山鞋(冰爪),安全绳索、升降器、保暖帽、保暖手套、保温水壶、登山墨镜(防风防雪盲)、登山挂扣、双手杖这些东西一应俱全,而且还不止四套。
分配好每个人的装备,月野才解释道:“作为阴阳师,随时需要应付各种环境,所以装备自然会多一些。”
我看着地上大堆小包的物件,有些纳闷:“月野,咱们去剑峰找杰克又不是玩攀岩,带这些东西干吗?”
黑月摇了摇头:“你知道剑峰的海拔是多高吗?3776米!根本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到剑峰,只能通过攀岩装备爬上去。”
我心说敢情找这个该死的杰克还要挑战户外极限运动啊!爬山这玩意儿,沿着山道边走边看看景儿还行,要说在悬崖峭壁上和猴子一样爬上蹿下,一个疏忽那可就见山神去了。
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发毛,苦着脸望了望富士山,又看了看月饼。没想到月饼也苦着脸:“南瓜,我恐高。”
月野无奈地笑着:“黑羽,需不需要联系他?”
“山鬼?”黑羽像是听到多么可笑的事情,居然笑得很开心,“他不是刚结婚没多久吗?”
二
“月饼,你说日本人说话怎么没边没际的?”我蹲在草丛里面拔着野草,“就是个登山的居然还号称‘日本史上最强登山者’,还起了这么个‘山鬼’的外号,听着就硌硬。”
月饼小心地下着绳套:“你丫天天这么纠结干吗?日本人说话一向夸张,随便什么人做个屁大点事就能和‘国宝’‘史上’挂上钩,福原爱不还号称‘国宝级’乒乓球手吗?”
我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儿,不过心里还是不爽:“你到底会不会逮兔子?下了十多个绳套,这都半天了,也没看见有兔子上套。难道要守株待兔吗?”
月饼拍拍手上的土,满意地看着刚布下的绳套:“南瓜,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还不是因为月野和黑羽扎帐篷,你让我拉着来抓野味儿心里不得劲?”
“有吗?”我色厉内荏。
“南瓜,你会扎帐篷不?”月饼似笑非笑。
“我一个学医的学扎帐篷干吗?”我一下子没整明白月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月饼摸着鼻子:“你在那里笨手笨脚的碍事给我老人家丢人不说,让月野笑话你没本事可是影响两国联姻的大事。我这可是救你于水火之中。”
月饼这话虽然是开玩笑,可是细细琢磨也有道理。在暗恋女生面前维护“高大上”的形象那是一个男生必备的基本觉悟。正想回几句话连挖苦带感谢一并还给他的时候,丫又来了一句:“你还当真了?其实主要是我自己出来下套逮兔子没人陪我抽烟斗嘴闷得慌。”
我被这句话噎得生生半天没喘过气,正要撂几句狠话,距离我们五十多米远的地方传来“嘣”的声响,林子里的树枝上下跳动,惊起一片飞鸟。
“逮住了!”月饼眼睛一亮,“我还担心网上教的绳套做法不好用呢?”
我们蹿过去一看,吊在半空中的绳套上,跳跃着一团火红色,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叫声。绳子在它的挣扎下,时而绷紧时而上弹,如此几分钟,它耗尽了体力,终于不在挣脱,软塌塌地被绳子悬挂在空中。
一只火红色的狐狸。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通体火一样鲜艳的皮毛,油光水滑,每一根毛尖上似乎都能泛出油珠。颈部到腹部,一抹菱形的白毛如同富士山顶的雪那么纯净,尖尖的小耳朵倒垂着,几根柔软的绒毛微微颤抖,一双圆滚滚晶亮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轻声叫着。它的右腿,因为绳套勒得过紧,磨破了纤细的皮毛,露出粉嫩的肉,绳子上还沾着丝丝血迹。
“没想到逮着一只狐狸。”月饼挠了挠头,“南瓜,剥了皮做个围脖送给月野,绝对给力。”
我点了点头:“嗯。脖子上面围着一张尸皮,是很有带感。”
“一无所获岂不是很没面子?”月饼掏出瑞士军刀。
我摸着脸:“反正我的面子早就不值钱了。”
“那……南瓜,你说……”
“矫情什么?赶紧他妈的放了。”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狐狸,生怕月饼把绳套割断把它摔伤:“月饼,你丫小心点,别割绳子用大劲把它伤着。”
月饼一脸严肃,拿着刀比绣花还仔细:“别打扰我!这个绳套谁想出来的,真结实。”
看着小狐狸像个孩子似的怯怯眼神,掌心搏动着它温暖的心跳,我的心也很暖。
不仅因为它,而且因为我的朋友——月饼。
人,总是善良些好。
绳套终于断了,我们俩捧着它放到地上,小狐狸蜷缩着舔着伤口,又看得我们一阵心疼。
终于,它哆哆嗦嗦站了起来,试探着走了两步,腿微瘸,却无大碍。抬头对我们叫了几声,也许是错觉,我好像从它眼中看到了笑意。
直到小狐狸没入草丛里,我们才长舒了口气。
“这次捕猎以失败告终。”月饼下了结论,却向着与营地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干吗去?”我有些奇怪。
“我去把那些绳套解了。”月饼点了根烟,喷出长长的烟柱,“南瓜,我想以后我就只吃草了。你陪我不?”
“小爷用了几十万年进化到食物链最顶端,可不是为了一辈子吃草的。”我义正词严地说。
月饼背对着我没有转身,不过我能想到他失望的表情。
“话说有个最好的朋友陪着,吃一辈子草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退化不到食物链的最底端。”说完这句话,我扭头就跑。
果然不出所料,月饼转身,甩臂,掷出!半截树枝准确地钉在我刚才站的地方。
“有种你别跑!”月饼喊道。
“这不是有种没种的问题,小爷挂了谁陪你吃一辈子草。”我跃过一条小沟。
什么是朋友?
答案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和月饼,是朋友。
真正的朋友!
三
把所有绳套解开,捎带手挖了几颗野土豆,采了几枚果子,也算是给正在安营扎寨的月野有个交代。
沿路返回时,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二十一点二十七分。月野联系那个号称“日本史上最强登山者”、绰号“山鬼”的南野浩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月饼这些年跟着都旺学东西还真不是白给的,给我讲了不少民间灵异传闻,倒是听我的大呼过瘾,又觉得后背发凉。
正当讲着“几个盗墓贼在深山里发现一个古墓,挖进去撬开棺材一看,发现尸体居然长了一张黄鼠狼的脸,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月饼忽然不说话了。
我正听得头皮发麻,丫这么一不说话,再加上半夜深山的环境,更是让我吓了一跳。
再转头看月饼,他直直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右边那片树林,手已经放进兜里。
我顺着往那个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才松了口气:“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
月饼满脸疑惑:“你听到什么了?”
我仔细听了听,除了“呜呜”的山风吹动草叶的“簌簌”声,就只有几只猫头鹰“咕咕”的瘆人叫声。
“难道是我听错了?”月饼甩了甩头,“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喊我名字。”
苍白的月色下,山风越来越猛烈地刮着,那片草丛乱糟糟地忽动着,倒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眼看就要钻出来。
“月……月饼……”我感觉舌头都不利索了,“鬼吓人,不死人;人吓人,吓死人。拜托自家兄弟就不要玩这种恐怖桥段了。”
“不对!”月饼脸色一变,侧着头认真听着,“确实有人在喊我!”
我顿时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月饼忽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嘴慢慢张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