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之囚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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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暴风雨来临时,谁都躲不掉,就像无可避免的越来越近的死亡的脚步,每个人都无力抗拒……”
红线心中阴沉晦暗的一如外面的天气,有些话语总是能够深入你内心的角落让你避无可避,宛如能够触及灵魂。
世事繁冗,让人如堕泥潭。
她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扔下了手中的书,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娱乐节目还有五花八门的电视剧,不过红线更喜欢那些能够搏击大众眼球的奇闻怪事或是珍宝沉船一类的节目。
比如说她现在转到的这个台——
“在佛罗里达的海滩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被海浪冲到沙滩无人区,已经遭受到一定程度的损毁,据目击者称尸体的身高在两米以上,面容奇特,有人认为这是外星来客,在记者发稿为止,海岸警卫队已经将尸体运走……”
电视上只可以看到一些凌乱的画面,大概是为了顾及公众心理,尸体的照片只是取景颇为模糊的一张。但是还是依稀能够辨别出来死者那发着灰绿色的皮肤。
那一闪而过灰绿色让红线皱了皱眉,她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紧,一道旧疤痕隐隐作痛,而那造成的创伤差点要了她的命。
电视上的新闻很快就被网络上出来公共更衣室还是浴室偷窥狂的新闻代替了,这更让红线觉得心烦——人们都好像没有正事儿干了似的,她迅速地转了频道。
(一)
“亲爱的,我需要占用你一点时间,我们来谈谈。”罗宾先生非常严肃地敲了敲红线的房门。
红线有些莫名,但是还是跟着罗宾先生走进了他的书房。
“他最近又在做恶梦了。”罗宾先生没头没脑的做了以上的开场白,看到了红线的茫然,他就打开了电脑点开了一段录像——那正是忘言卧室里的情景。
红线吃了一惊,依照忘言的身手和警惕性,竟然都没有发觉卧室里被安装了监视器,而且他那些古古怪怪的反侦察的小仪器竟然也没有检测出,可以看出安装人的高明还有监视器的高级之处。
她看到忘言在深夜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额角都是汗水,然后在房间里就像困兽一样走来走去,然后他自暴自弃地扑到了电脑桌前,一心一意地继续当个技术宅。
“你这么做会被别人当成变态偷窥狂的!”红线抄着手说,“爸爸,看着自己的养子赤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种爱好一点也不值得提倡,而且这让我怀疑,我的屋子里是不是也有……”她突然就到了刚刚在看到的那则偷窥狂新闻,表情就更严肃了。
J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严厉了,看起来就好像如果罗宾先生回答是肯定的他就要摘下墙上的猎枪给他一枪一样。
“停止想象,我亲爱的女儿,你不会在怀疑你的父亲是那种可怕的老色情狂吧?!”
红线眯着眼睛抄着手盯着他——一脸我不信任你的表情,连J也一脸警惕地盯着罗宾先生,好像他就么可怕的病菌。
“不,我亲爱的,你们不能这样怀疑我!”罗宾先生感觉受到了受冒犯,他举起了双手,“好吧,我承认!但是这个家里只有爱德华和忘言那里有,毕竟这两个小子……养狼崽的人都会担心有天会被狼咬一口不是?”
“好吧,这让我知道了爱德华屋里也有,这可真不错!”红线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他说自己对当年的事情忘记了,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罗宾先生没管女儿话语中的讽刺,指指画面中的忘言,”还有爱德华,他倒是对自己怎么被拐卖说过那么几句,但是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岁了,有记事的能力,可是他为什么从未说过要寻找自己的父母——我的孩子,即使是你,也去查了那家医院和自己的父母。”
“您究竟想说什么,爸爸?”
“关于忘言这个孩子……”罗宾先生沉吟了一下说,“你知道,当初他们是要把病重的他扔到海里面去的。这些走私人口的蛇头就和一百年前的奴隶贩子一样,会把生病死亡的人扔到海里,让海里嗜血的鲨鱼一路跟随。事实上,这个孩子我弄到手并不容易。在我看来,赤蛇的那群人更愿意他死在船上——或者说更像看到他在他们面前死去,这种带有报复性质的恨意不应该出现在对待一个孩子身上,我怀疑这和忘言的父母有一定关系。”
“而且,必定是和赤蛇有深仇大恨的人。”红线思忖了一下说。
“你说的没错,他们的冤家对头不少,做黑道起家的哪有没有仇人的?黑的仇家,白的仇家——国际刑警、FBI一大堆人想要剿灭他们呢!他们本身就是麻烦!苍天在上,我不怕麻烦,但是怕人主动给我们找麻烦!我感觉,这两个小混蛋都在隐瞒着什么!”罗宾先生眯起眼睛说。
“爸爸,你得允许每个人都保留自己的那么点儿秘密。”红线有些刻薄地回答。
“我亲爱的孩子,你不明白,我的整个王国都是你的,你将来毫无疑问会是这里的女王,所以我不能允许你的身边有一点点不安定的因素。背心最后会演变成无耻的背叛,这一点毫无疑问!”
“虽然你这么说让我很感动,爸爸,但是我愿意自己去征讨出一片臣服的土地。但是既然您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最近有人把情报泄露给我们的对手,我们几次行动都受到了阻碍,而且有人开始不太安分——爱德华和莉莉丝最近接触频繁,你知道那个女孩可是野心勃勃。是啊,毕竟你们都长大了!”罗宾先生有些意味深长地感慨。
“有些人总是不满足于现状!”J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们并不希望你将来会因为他们而头痛。”
听着他们的话,红线感到有什么开始变化了——从前这些事情都是罗宾先生和J一手处理,但是他们现在明显有让自己关心的意味在里面,这不是个好现象,很可能意味着自己逍遥的日子要到头了。
(二)
在烦恼的日子里,红线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是的,真的很意外。
来电话的人是哈罗德先生。
“事情有那么点复杂……希望你能帮个忙。”
哈罗德先生难得一见的有那么点儿吞吞吐吐——这位可爱的老先生自从上次的案子后就很久没有音信了。
这次突然的联系倒是让红线有那么点儿好奇。
“您的身边不是有约翰先生吗?我们都知道他的身手非常好——甚至比我还好!”
“是的,小姐,他的身手毋庸置疑,但是这对于他能否进入女浴馆没有任何帮助,除非他能够去改变自己的性别。”
“等等,女浴馆?”红线瞪大了双眼。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局促了,红线可以想象那位看起来有点像是金花鼠的老先生在那里走来走去,局促不安,她莫名的有些想笑。
“我们有一个客户,我们认为她会遭遇到危险,但是她在休假中,她个人的爱好就是泡温泉——那种专门为女性服务的私人会所。显然,约翰没有办法进去。而我们现在在佛罗里达,其他女性友人要么赶不过来要么都有别的事情在身,没有办法帮助我们。而且,我更希望能运用您的专业知识帮我们拿到一点东西。当然,费用不需要担心。”
“OK,没有关系,我答应您了,您不需要这么客气,毕竟我还欠着你们人情呢!”红线爽朗地笑了起来,她听得出来哈罗德先生在努力的措辞——比如说把盗窃这个词说的好听一点儿,而自己现在恰好很需要做点什么来暂时甩开纽约的一切,把糟糕的天气糟糕的事情统统抛开,哈罗德先生的委托倒是来的非常及时。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非常的感谢!”哈罗德先生的声音明显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把地址发给你,已经为你订好了机票,航班信息很快就会到达你的手机,红线小姐,我们迈阿密见!”
(三)
红线与哈罗德先生和约翰先生是在一艘游艇上会面的,在他们身边,表情严肃的大狗在甲板上的阴影里懒洋洋地躺成长长的一条,它似乎对于毒辣的阳光和闷热的天气非常烦恼,很有跳下去畅游一番的想法。约翰先生穿着一身非常有夏威夷风情的花衬衫,看起来非常骚包,而哈罗德先生依然打扮的非常严肃认真——看起来就像是个古板的大学教授,衬衫上的扣子扣的一板一眼。
游艇被开出了海,在周围都是大海的包围下,谈任何事情都不必担心有人会听见。
“先生们,你们还敢出海,我听到天气预报说,有台风就要过来了——这闷热的天气就是预兆,连海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红线不无调侃地说。
“很快我们就会回去,不要担心,我的小姐,我们来得及。”哈罗德先生矜持地说。
“那你又是怎么了,约翰先生?”红线看着自己身边这位身手好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英俊大叔,此刻他的表情有那么点儿忧心忡忡。
“事实上,红线小姐,不知道你是否看过新闻——”哈罗德先生调出了一则新闻的剪辑。
红线恰好看过——正是那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新闻——她记得那个人的灰绿色皮肤。
她微微地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让人发觉。
“这有什么问题吗,先生们?”
“把这个放大给我们的小姐看一下,哈罗德。”约翰先生指着照片上那句诡异的尸体的一角说。
“乐意效劳,事先声明,拍照者是匆忙之间拍下来的,有些模糊,所以我尽量的调整了一下。”哈罗德先生点点头。
很快图像被调整到一个清晰的角度,红线看清了,那是一把匕首。
“Knife 2000。”约翰先生声音有些喑哑,他轻轻地吐出了一个词,“这把刀是Knife 2000,海豹突击队专用,刀尖抗折强度高,刀刃锋利,接受过两个星期的盐水浸泡,刀锋长度为17.8厘米,质量为362.8克……”
“约翰,红线小姐并不是来听武器报告的。”哈罗德先生善意的提醒了一下一提到武器就很沉迷的约翰先生。
“啊,我忘记了!”约翰先生歉意地笑了笑,“实际上我们想知道——准确的说是我想知道这个死去的人的身份。”
“这个人的身份?”红线狐疑地问,“恕我直言,您仅仅是一把海豹突击队的专用匕首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呃,是的,当然。”约翰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因为这把匕首曾经属于我!”
“您怎么能够肯定这把匕首属于你?”红线吓了一跳。
“匕首的手柄上有个缺口,那是被一颗子弹崩掉的,实际上在旁边还刻有一个字母‘R’,我本来以为手柄是个巧合,但是哈罗德给我弄清楚了这张照片后才发现那并不是巧合。我早些年把它送了人,但是从已经得到所有信息看,我无法判断出匕首是属于死者的还是属于杀死他的那个人。这个绿皮肤的家伙显然不是我送刀的人。”
“那您把它送给了谁?”
约翰先生思索了一下回答:“大概在02年的时候,有个曾经叫‘Achilles’的计划,那个时候我还在军队……”
“等等,你说‘Achilles’?!”红线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哈罗德先生吓了一跳。
“怎么了?红线小姐?”
“不,没事,对不起,我失态了!”红线道了歉,她现在开始真真正正地对这件事感兴趣了,“约翰先生,您能详细说说这件事吗?”
男人蹙起他好看的眉头,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迷人深邃,他显然陷入了某个回忆当中。
“我是在06年加入的CIA,而这件事的发生是在02年。那个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哈罗德先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斟酌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而我也是在02年开始……知道政府有那么一台如同天眼一样的机器,可以记录很多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它还极度的不成熟,不太可能记录那么多的相关信息。”
“而我那个时候还在海豹突击队,那时候我们刚刚从路易斯堡调离,要到海外驻扎,军队内部突然进行了一次非常严格的考核,他们在挑选什么人,当时我们以为会被组成特别小分队进入到阿富汗领土追踪本·拉登,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考核是秘密进行的,有几个小伙子被带走了,事实上,自从他们被带走,我们就再也没有过他们的音信”
“一点都没有得到过他们的信息?”
“是的,这些年轻人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那时候从我的手下走了一个小伙子,事实上,那孩子是替我去的,当时我处于一个非常糟糕的状态——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情绪上,所以他们放弃了我选择了那孩子,这把匕首就是我送给他的。可是这孩子再也没有回来,在我从军队退役后,偶然的机会见过他的父母,才知道他们早就接到了儿子阵亡的通知。”
“但是你不知道是吗?”
“是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们通知这个小伙子家属他阵亡的时候我还在军队,我没有听到任何这样的消息,后来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一批走的人都被宣布阵亡了。”
“也就是他们要走了一群精英,而这些精英最后无一例外的都阵亡了。”红线若有所思的喃喃,“通常来说这是掩盖秘密行动的手法。”
“是的。实际上,当时我猜想他们是参加了什么绝密的特殊任务——不能对其他人告知的那种,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不舒服,那小伙子是替我去的,我一直想知道他的下落。”
你要去参加的是一场伟大的战争,他会让你永留史册,但我知道你将不会归来!——不知道为什么,红线突然想起这句话,她突然为那些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但是却一去不返的年轻人感到悲哀。
“所以你想确定那具尸体的身份。”
“是的。”约翰先生的神情更见忧虑,“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和我认识的人有关。我要知道他是谁,到底是怎么死去的。”
“可是我觉得以二位的能力,到海岸警卫队里找到这件事的资料并不难不是吗?作为带走尸体的部门,他们肯定会有第一手的资料。”
“是的,这件事并不难。”哈罗德先生点点头,“但是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合法进入那里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有人从海岸警卫队手里带走了那具尸体还包括所有的物证以及事件的报告,据说是CIA和卫生署的人。他们禁止对外传播这件事,理由是不能引起国民的恐慌。而且为了杜绝所谓的细菌感染,把所有的化验结果和组织样本都带走了,所有接触过尸体的人都进行了隔离——当然,这些人最后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很明显,这些出来的人都不愿意谈起这次发生的事情——我们觉得他们都签署了保密协定。”
“哦,这可真是有趣,那么他们是怎么解释那个很明显的巨型体格的?”
“尸体经过海水浸泡后胀大。”
“那么那个诡异的灰绿色肌肤——”
“一种海洋里的海藻和某些我们叫不出来名字的微生物依附在尸体上寄生繁殖,从而导致了如此诡异色彩的肌肤,怀疑会有所传染,所以被密封带走。”
“官方给出的尸体的身份呢?”
“没有查明,怀疑是游泳者或是渔民。毕竟这个解释在佛罗里达这个地方最容易让人接受。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而这件事的最大知情人应该就是直接接触尸体的人,如我先前所说,显然他们已经被要求封口并且签署了保密协议,我们唯一发现的突破口就是为尸体验尸的法医,与此同时,我们从别的渠道得到了这位法医将来有可能会被卷入一场谋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