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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着一封信,颤颤巍巍地投入邮箱。这将是他寄出去的最后一封,寄信人的地址被吐沫擦得很模糊。他发信时还戴着手套。揉了揉发痛的腿,他压低帽子穿入人迹罕至的路,悄悄走在树荫里。
他住在洛北城东北的古楼里。他在西北的街上寄信。
公交车上,他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帽子一直被他压得低低的——他假装睡着了。一旦有人坐到旁边,他就向左边躲闪,尽量不与人接触。公交车停在终点站,他最后一个下车,然后沿着来时的路,走三站地回家。
他一向这样乘车,在起点站上车,在终点站下车。如果需要换乘,下车的地点又有偏差,他就往回走,走到另一辆车的起点站。但是起点站只有他一个人时,他也从不上去。他会等几十分钟,直到等来两三个人才和他们一起上车。
在树丛里转了许久,他确定附近没有人时才快步冲进楼道里,钥匙早就被他握在手心里。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他拖着一条接近残废的腿“哧溜”一下钻进去。
屋子里灰蒙蒙的,窗帘从没被他打开过。他随手把帽子扔在古老的大肚子沙发上,这里没有挂衣物的架子。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房间都可以一目了然:一张没了四腿的床,一个古老沙发,一个掉着木屑的床头柜,和一个布制的简易衣橱,这是他居住的区域;厨房的地上,有两盆花,还有半袋米。灶台上放着两箱咸菜,其中一箱只剩下一半。花的旁边,放着从地里挖出的泥土,上面还插着一个小铲子。
老人咳嗽了一声。春季不适合老人独居,他有些感冒了。老人一手扶在床上,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个烟灰缸,什么都没有。打开衣橱,他找到两盒过期的药,是几年前在西街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