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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个吻弄醒了。
我着实惊慌失措了片刻,直到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然后我清醒过来,恐慌被一种温暖柔软的感觉所取代。我没有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只能称之为幸福。
她把脸靠在我胸前。我低头看着她,她的头发披散在我身上。
“奥拉夫?”
“嗯?”
“我们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吗?”
我想不出任何更想做的事。我把她揽得更近了。抱着她。计算时间。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片刻,没有人能夺走,是我们此时此地共度的时光。但是,就像我说的,我没办法长时间数数。我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会找到这里来的,科丽娜。”
“那我们就去很远的地方。”
“我们得先对付他。我们不能把余生都用在逃跑上。”
她用一根手指顺着我的鼻子摸到下巴,仿佛那里有条缝。“你说的对。但是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是的。”
“你保证?”
“是的。”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都行。”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滑过喉咙,从锁骨之间经过。“那样的话,我想去巴黎。”
“那就去巴黎。为什么去那里?”
“因为珂赛特和马吕斯是在那里在一起的。”
我笑了,把脚放到地板上,吻了她的前额。
“不要起床。”她说。
所以我没有起床。
十点钟,我正在餐桌旁边看报纸边喝咖啡。科丽娜睡着了。
破纪录的寒冷仍在继续。但是昨天天气转暖,道路变得像玻璃一样。一辆汽车滑到了特隆赫姆路的逆向一侧。一家三口正准备往北开,去过圣诞节。警方仍然没有关于温德伦谋杀案的线索。
十一点钟,我站在一家百货商店里。到处都是来买圣诞礼物的人。我站在窗边,假装在看餐具,实际上我正在监视路对面的大楼。霍夫曼的办公室。外面站着两个人。派因,还有一个我以前没见过的家伙。那个新来的家伙跺着脚,香烟冒出的烟正好飘到派因的脸上,派因正说着些他似乎不太感兴趣的话。他戴着一顶巨大的熊皮帽子,穿着大衣,但仍把肩膀耸到耳边,而派因穿着那件狗屎色的夹克,戴着那顶小丑帽,看上去挺放松。皮条客习惯了站在室外。那个新来的家伙把帽子拉得更低,遮住了耳朵。我认为这更多是因为派因的喋喋不休,而不是寒冷。派因从耳后取出烟给那个家伙看,他大概又在讲那个他自从戒烟那天起就把那支烟夹在耳后的故事了,说他这么做是在向烟展示谁说了算。我想他就盼着别人问他为什么要在耳朵后面塞一支烟,这样他就可以烦死他们了。
那家伙穿的衣服太多了,我看不清他有没有枪,但派因的夹克向一侧歪着。一个硕大的钱包,或是一把枪。太重了,不可能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凶残的刀。大概就是他用来说服玛丽亚为他工作的那把刀。他告诉了她,如果她不靠卖身还清男友欠的钱,那把刀能对她和她的男友做什么。派因喋喋不休,玛丽亚则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嘴,拼命想通过派因的嘴唇弄明白他想要的东西,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但是这个新来的家伙不理皮条客。熊皮帽子下面,他的黑色眼睛在街上四处张望。冷静,专注。一定是新招募来的。可能是外国人。他看起来很专业。
我从通往另一条街上的出口离开了商店,走进一个位于托格塔路上的电话亭,拿出我撕下的一页报纸。等待电话接通的当儿,我在电话亭起雾的窗户上画了一个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