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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来这招!
“这么说,你没有代理人了?”
“谁叫他一点也不中用,只会强词夺理,难道律师全是那种德行吗?真令人失望。”
跟我抱怨有什么用。
“那么,就我们俩单独谈谈吧。请问你几时有空?”
接下来,原田泉一下子说没时间,一下子说没心情,又问我是不是想糊弄她,说这样只会让她更火大,所以她不想约,总之找了一大堆借口。我什么话也没说,一直保持沉默。
“喂?你在听吗?”大概是急了吧,她又吼了起来。
“我在听。今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这么快……”
“我认为越快越好。原田小姐应该也不想一直为这种事烦恼吧。早做了断,另谋高就不是更愉快吗?”
她还在嘀嘀咕咕,于是我快刀斩乱麻地继续说:“至于地点,要麻烦你跑一趟,就约在我们大楼一楼的‘睡莲’咖啡店吧。那家你也知道。”
我曾在“睡莲”请她吃过好几次午餐。那时,我还在试图让她和大家打成一片。
看她还想抱怨,于是我断然宣告:“我们会付你交通费。”然后把时间和地点又重复一遍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通话的过程中,园田总编和同事都已经来了,我把情形告诉大家,并吩咐他们今天下午三点以后不要接近“睡莲”。
“我还不想见到她呢。”园田总编叼着烟说道,“但你一个人去行吗?”
“请放心。”
“可是,推给杉村先生一个人不好吧。”谷垣先生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原田小姐本来就是我的助理。况且会长也吩咐过我。”
现场的气氛似乎顿时为之一紧,大家迅速交会了一下视线。
“是会长亲自跟你说的吗?”加西问。
“嗯,在家里见面时我跟他提过,结果他要我负责处理。”
“哦,这样啊。那好吧。”园田总编挑起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那就交给你了。反正在这里有个会长大人的全权委任大使嘛。”
没有人出面缓和气氛:你也犯不着用这种语气说话吧,即便是开玩笑。全体,包括我在内,都发出那种既尴尬又安心的干笑声,就这么敷衍过去。
算准最忙碌的午餐时刻已过,我下楼去“睡莲”,向老板预订靠里面的卡座。
“顺便声明,这次既不是美女,也不关犯罪刑事案。”
“拜托,被你说得好像我多爱看热闹似的。”
我笑了,于是把原田泉的事告诉他。理所当然地,老板早已听过这场风波,大概是总编告诉他的吧。
“我会先帮你把桌子四周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全部撤掉。”
离三点还有十分钟,我前往“睡莲”,在老板隆重放上“预约席”牌子的卡座上坐下。
十五分钟后,我依然独自枯坐。三十分钟后也是。四十五分钟后还是。
过了一个小时,老板过来给我换咖啡。
“她没来。”
我早已料到。原田泉若不是迟到很久,就是放我鸽子。想必她渴望掌握主导权。她想把我(和我代表的编辑部)耍得团团转,想惹怒我们,让我们忧心,想把我们吊在半空中处于不安状态。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她被自己引起的现实状态操弄,因而愤怒不安、心里七上八下。她为此感到气愤,所以才想把这些情绪丢给我们,好让我们也受苦。
而我,渐渐明白原田泉这个惹祸精的心态了。我想,无论任何事,她大概都不期望解决。问题一直在发生,有人跟她牵扯不清,为之忧心愤怒,向她低头道歉——这种状态恐怕才是她所要的吧。她主动打来又挂断,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站在我的立场上,就得采取行动断绝她的期待。为了制造她放我鸽子、不愿出面跟我谈判的实际成果,我才故意等这么久。而且只要有必要,同样的事情就算要我重复几百遍都行。
等到地基打稳了,到时只要告诉她“我不会再理你”就行了。
于是我等到傍晚六点,喝了三杯咖啡,把买了快一个月却一直苦恼看不完的那本有关经营的书几乎看完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起身离席时手机响了。果然,是原田泉打来的。
“我是杉村。”我说。她不发一语。我挂断电话。然后,她立刻又打来。
“我是杉村。原田小姐,出了什么事吗?你没有来。”
不是我多心,我真的听见偷笑声。
“我临时有事不方便。”
“这样吗?既然如此,你应该早点通知我才对,害我等到现在。”
“啊?你还在店里吗?”她显然很高兴,“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办公室了呢。”
“这个会面很重要,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她的面孔,想必她得意万分。
“我们重新约个时间吧。”我公事公办地继续说道,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气恼也不烦躁。我也的确如此,反而还得忍住不露出苦笑。
“我明天没空,如果约后天上午倒是有时间。你可以吗?”
轻而易举就约好了后天上午十点见面。那是因为原田泉压根儿不打算赴约,我也心知肚明。下次的见面地点改在别家咖啡店,在公司附近,同样也是她熟知的店。
那天她还是没来,我等了四个小时,正要离去时手机又响了。
“我身体不舒服……”她愉快地找理由解释。
我们再次约定时间和地点,又换了一家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