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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莱顿·布莱斯德尔生于缅因州的弗里波特,三岁那年,他母亲拎着一袋食品杂货横穿马路时被一辆卡车当场撞死。卡车司机喝醉了酒,而且没有驾照。他在法庭上痛哭流涕,一再声称自己非常难过。他说他愿意再次接受嗜酒者互诫协会的帮助。法官给他处了罚金,并且判他拘留六十天。小克莱顿从此与父亲相依为命,而他父亲也是嗜酒如命,并且对嗜酒者互诫协会一无所知。老克莱顿在托普瑟姆的超级磨粉厂上班,操作筛选分类机。工友们说很少见他干活时没有喝醉。

小克莱顿上一年级时就已经会阅读了,而且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两个苹果加三个苹果的概念。即便是在那小小的年纪,他的块头也已经非常出众。虽说弗里波特属于那种强者为王的地方,但他在学校操场上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只是他去操场时不是手里捧着一本书就是胳膊下夹着一本书。不过他父亲的块头更大,所以其他孩子总是急不可待地想看看每星期一克莱顿·布莱斯德尔来上学时又有什么地方打了绑带或者又青了一块。

“他要是能不缺胳膊不少腿地保住小命长大的话,那简直是奇迹。”莎拉·乔里森有一天在教师休息室说。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他们家住在二楼,某个星期六上午,酒后难受的老克莱顿无所事事,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看到小克莱顿正盘腿坐在起居室的地板上,一面看着漫画书,一面吃着苹果酥条。“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别在这里吃那种垃圾?”老克莱顿边说边拎起小克莱顿,将他扔到了楼下。小克莱顿摔下时脑袋先着地。

他父亲冲下楼,抓起他,将他拖到楼上,再次将他扔了下去。第一次被扔下去时,小克莱顿的脑子还比较清醒;第二次被扔下去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父亲下楼抓起他,将他拖到楼上,上下看了他一眼。“还给我装蒜是吧,你这狗娘养的。”他说着将小克莱顿又扔了出去。

“给我听着,”他冲着已经昏迷过去、有气无力地蜷缩在楼梯口的儿子嚷道,“下次再把这种垃圾带进来之前,也许你就会多想一想了。”

不幸的是,小克莱顿从此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多想一想。昏迷中的他在波特兰总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星期。他的主治医生断言他一辈子都会是这样,永远是个植物人。但这孩子醒了过来,只可惜脑子坏了。对于他来说,胳膊下夹着书本的日子永远结束了。

老克莱顿告诉警方,说这孩子只从楼上摔下来一次就伤成了这样,但警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老克莱顿说孩子胸前那四个愈合了一半的被香烟烫过的伤口是“某种脱皮的疾病”,警方同样不相信。

小克莱顿再也没有回自己家,再也没有回那个二楼公寓。州政府成了他的监护人,他一出院就直接去了一家县办济贫院。对他而言,没有了父母的生活是以在操场上两个男孩踢飞他所拄的拐杖开始的。那两个孩子像妖怪一样咯咯笑着跑远了,他没有哭,而是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支好了拐杖。

他父亲在弗里波特警察局直喊冤,在弗里波特的几家酒吧里更是声称自己被冤枉了。他威胁说要动用法律武器让儿子回到他身边,但他从来没有付诸行动。他声称他爱克莱顿,也许他对儿子确实有那么一点爱心,可他那点爱心是以刻骨铭心的伤害来表现的。这孩子离开父亲会过得更好。

但也好不了多少。在孩子们的心中,位于南弗里波特的赫顿之家充其量只是一个贫穷的农场,而克莱顿在那里度过的童年充满了辛酸。这种情况在他完全康复后稍稍有一点改善,至少在操场上就连那些最横行霸道的家伙也不来惹他,不仅不来惹他,而且也不来惹那几个寻求他保护的年纪更小的孩子。那些家伙叫他“呆子”,叫他“巨怪”,叫他“金刚”,可他根本不在乎他们叫他什么,至少他们不惹他,他也不去惹他们。在他狠狠教训了他们当中最恶劣的一个之后,他们大多数时候不再去惹他。他倒不是心胸狭窄,但一旦惹恼了他,他就会变得很危险。

那些不怕他的孩子叫他布莱泽,他也因此认为自己真的像火焰。

他曾经收到过父亲的一封来信,信中写道:亲爱的儿子,近况可好?我一切都好,这些天在林肯县运木头,只可惜老板总是让我们加班。哈!我打算买个小屋,然后接你回来。给我回封短信,告诉老爸你近况如何。能给我寄张照片吗?信的落款为:爱你的克莱顿·布莱斯德尔。

布莱泽没有照片,不过倒是愿意写封回信——可以肯定,每星期二来这里的音乐老师会帮他写回信的——可脏兮兮的信封上没有回信地址,只有“致缅因州弗里波特市孤儿之家的克莱顿·布莱斯德尔”几个字。

布莱泽此后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来信。

他在赫顿之家期间曾先后被安排到几个不同的家庭生活,每次都是在秋天。这些家庭收留他,让他帮着收割庄稼,帮着把屋顶和前院的积雪铲干净。可每当春天到来时,这些家庭便会认定他有些不对劲,将他送回来。有些家庭待他还不错,而有些家庭——比如鲍伊夫妇和他们的养狗场——确实非常糟糕。

在赫顿之家的日子结束后,布莱泽独自在新英格兰各地流浪。他有时很开心,但那种开心与他心目中想象的不一样,也与他看到的别人开心的样子不一样。他最终在波士顿安顿了下来(算是安顿下来吧,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波士顿定居),因为他在乡间时非常孤独,有时就睡在马厩里,晚上醒来后会出去看天上的星星。天上有那么多星星,他知道在他来到世上之前天上就有那么多星星,在他死后天上仍然会有那么多星星。这多少有些可怕,也多少有些奇妙。有时候,假如他能搭上别人的便车,假如碰巧又是临近十一月,狂风会呼啸着从他身旁刮过,拍打着他的裤子。这时,他就会感到伤心,就会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就像丢失了那封没有回信地址的信一样。春天到来后,他有时会抬头望天,如果能看到一只鸟,他便会感到非常开心。但是,更多的时候抬头望天的感觉就像他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变小,随时会破裂。

那种感觉很不好,他想,如果真有那种感觉,我还不如不去看鸟。可他有时还是会抬头望天。

他喜欢波士顿,可有时仍然感到害怕。这座城市有一百多万人,可能还不止这个数,但没有一个人瞧他一眼。如果他们看着他的话,那也只是因为他块头大得出奇,而且额头上还有一个凹坑。他有时也会稍稍散散心,有时则会完全被恐惧所笼罩。正当他打算在波士顿寻找一点乐子时,他遇到了乔治·拉克利。遇到乔治后,他的日子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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