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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和我谈恋爱。”
林莞十分爽快,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夜幕降临,月亮悬挂在西空一角,流水般的光辉倾洒在雪地与屋脊上。星辰如萤火,散布在蓝黑色的幕布中,与灯珠相依相衬,宁静澄澈。
西山精神病院,宋摘星与时越坐在廊下听风看雪。
她拿起烧酒给他倒了一杯,哈着气,“潇潇把她送出院了。”
时越接过酒,依旧冷冷的,没有回应她。
宋摘星继续说道:“潇潇说阿姨原来是主任的病患,是你跑去和主任大吵一架才把她争取过来的。”她顿了顿,感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时越毫不在意,桃花眸里带着傲气,“主任的治疗方案太温和了,病人就是被这么耽误的。事实证明我的方案才能治好她。”
“可当时主任和你说,如果治不好,他就辞退你。”
时越没出声,顾自将一杯酒全数喝下。
宋摘星紧跟着也喝了一杯,因为哭过的缘故,由感冒引发的鼻音更重。
“为什么非要争过来这个病患呢?”
时越抬头看着漫天星辰,问她:“你有百分百的把握看好一个疯子吗?”
宋摘星摇头,“心理疾病本来就很难救治,需要的时间更长,我不能保证。”
“那让她疯一辈子好,还是想尽所有办法竭力试一下?”
宋摘星连喝两杯,脸色已微微发红,“后者吧。”
“哪怕付出代价?”
“哪怕付出代价。”
时越冷冽地勾起嘴角,笑意却瞬间到达眉眼里。
两个人皆抬起头来,一起看着夜幕上亮晶晶的星灯。风从廊下吹来,时越脱了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宋摘星一暖,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想把她看好,让她向你道歉。”
他出口淡淡的,落在宋摘星心底却是一痛。他明知道这样做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明知道会得罪很多人,明知道踏错一步甚至要搭上自己如此辉煌的职业生涯。可他还是做了。
宋摘星一时缄默,却听他缓缓说道:“阿星,我们其实是一种人。”
宋摘星笑出声来,和他碰杯,“为此,干杯!”
两人碰杯时手指微微粘在一起,可能只有0.02秒的瞬间,极短促地就分开了,然而时越白皙的脸却蹭的一红。
宋摘星又喝了两杯,浓烈的烧酒让她浑身发烫暖和多了。她好久没喝过酒了,小时候爸爸喝酒的时候就会喂她两口,彼时爸爸那么爱妈妈,三个人拿着酒杯共庆祝,庆学业有成,庆夫妻白头,庆平安顺意。酒的味道,对她来说是思乡的味道。
她晕晕乎乎地和时越聊天,和他诉说自己在科里的不开心,将论文课题的事情告诉他。时越也多喝了两杯,直指她的痛处。
“生病请假只是托词,你是不敢回去吧?”
宋摘星借着酒劲儿连连点头,“小偷还没有抓到,我还是个受害者,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不要将安全感建立在别人身上。”
宋摘星醉得双眼迷离,“什么?”
“你安全感那么低,总是期望别人为你做什么。你应该把安全感建立在自己身上,凡事自己去争取。”
一句话直击宋摘星的心尖。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短处,如今被他说出来,她反而释然很多。
“不做鸵鸟对不对。”宋摘星昂起头,深呼一口气,“明天我就去上班,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
“致你。”
时越浅笑,一双桃花眼如浩瀚春山,落满星辉。他举起酒杯,再次与宋摘星一饮而尽。
宋摘星已是大醉,喝完酒赶紧推开时越,往远处坐了坐,嬉笑着说:“感冒了,不能挨得太近,要不传染给你了。”
时越略有深意地看着她:“感冒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办才能尽快好起来吗?”
“什么?什……”
宋摘星已昏昏欲睡,耳朵里灌着风声和他的说话声,到最后也分不清了,一头栽到时越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蹭着自己的耳朵,脸色已经红透,像在春日撞见的桃花。廊下姜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熟睡的样子如山川晴雨,漫天星河。
时越缓缓俯身,看着她轻声说道:“把感冒传染给我,你自己就好起来了。”
他蜻蜓点水般吻上了她的唇,仿若真的要将所有霉运从她身上吸走。他迅速抬起头来,心中已是大醉。他想起一些岁月里的往事,如飞鸿踏雪泥一直不忘。
清冽的空气打在他的身上,他捧手哈了口热气,随即握住宋摘星的手给她暖意。明月半墙,星光交映,两人的影子错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明圆山庄,林莞将李唯西送到门口。
“真的不考虑了吗?”她十分惋惜。
李唯西清冷出口:“你父亲并不打算救你弟弟,就算要救,也是你们林家的家事。抱歉,我们之间谈不上任何条件。”
林莞叹气,“你对我就没半分喜欢?”
李唯西予以她十二分的真挚,“抱歉。”
“我父亲的事情,希望没给你增加多余的困扰。”
“不会。”
两人之间礼貌客气,话愈少。李唯西与她道别,转身离开。林莞想不通,一向温柔和善的他,为什么背影看起来竟如此孤绝。
夜灯照着石板路,林莞就站在栅栏旁,目送他愈走愈远。终于,她昂起头,再次对他笑起来。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追到你!”
远处的李唯西忽然停住,淡转了身,隔着夜色看着她。
声音虽浅,却足够她听得真切。
“你不要再去医院找我了。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周末过后,心理科也没有半分平静,一大早就听到主任办公室里传来冲天的吵架声。
云月华化了精致的妆,却因为愤怒连哑光色口红都露出一分狰狞。
“吴副主任,国外医疗器械的性能确实更好,而且一直走在尖端,为什么不能引进?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
云月华把桌子敲得笃笃响,却没听到吴聪任何回复。
云月华却跟洪流断闸一般倾泻而出,“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是对患者负责任,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任!医疗器械非同儿戏,外方已经给过我们详细的器材资料,我认为引进没有任何问题。”
吴聪惨笑,“主任,别的不说,单一个‘经颅磁刺激仪’,买过来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