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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标志写着曼格鲁区出口。
“我们要去哪里?”阿尔特曼问道,倚着车门。
“我们要去雪人说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哈利说,“回溯到很久之前。”
车子经过出口。
“这里。”哈利说,侯勒姆将方向盘打向右边。
“E6高速公路?”
“对,我们要往东,去利瑟伦,那个地区你熟吗,阿尔特曼?”
“是很熟,可是……”
“那就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哈利说,“很多年前,在一家舞厅外,东尼·莱克——就是我给你看过的手指照片的主人——站在树林外,亲了米雅,也就是郡警史凯伊的女儿。爱上米雅的欧雷走出舞厅,找寻米雅,正好撞见他们。欧雷既震惊又愤怒,扑向这个第三者,这个风流潇洒的东尼。这时东尼隐藏的另一面显现出来,他的微笑消失了,大家都喜欢的调情魅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猛兽。一如所有的动物,受到威胁就会攻击,东尼的狂怒与残暴,把欧雷、米雅和随后到来的旁观者都吓傻了。东尼把欧雷毒打一顿之后,拿出一把刀,割下欧雷的半截舌头,然后才被旁人拖开。尽管在这起事件中,欧雷是无辜的,但他深受羞愧的困扰,他因为在众人面前得不到心上人的爱而感到羞愧,他因为在挪威乡间的仪式性交配决斗中受挫而受到羞辱,而且他的口齿不清成为他挫败的永远证据。所以他逃走了,逃得远远的。目前为止这个故事你听得清楚吗?”
阿尔特曼点了点头。
“许多年过去了,欧雷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找了一份工作,在工作场所受到大家喜欢,而且因为工作能力而受到尊重。他有朋友,不是太多,但是足够。他们可以成为朋友,是因为其他人不知道他的过去。但他的生活中缺少女人。于是他通过约会网站、个人广告,有时还在餐厅认识一些女人,但这些女人很快就会离开他,不是因为他的舌头,而是因为他心里带着挫败的记忆,就好像一个装满粪便的背包一样。他带着根深蒂固的自我贬损式说话方式,预料自己会遭到拒绝,怀疑女人只是表现得好像她们真的要他一样,就是那些常见的模式。他的挫败记忆发出恶臭,每个女人闻到就想跑开。然后有一天,他遇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奉陪到底,甚至还满足他的性幻想,去一家废弃工厂跟他发生性关系。于是他邀请这个女人上山滑雪,这也表示他是认真的。这个女人名叫奥黛蕾·费列森,她虽然有点儿不愿意,但还是去了。”
侯勒姆驾车在葛鲁莫区转了个弯,这里的垃圾焚化厂冒出黑烟,飘向空中。
“他们可能在山上滑雪,玩得很开心,但也可能奥黛蕾觉得无聊,因为她是个永远都需要新鲜刺激的女人。他们来到荷伐斯小屋,那时里面已经有五个人,包括梅莉·欧森、艾里亚斯·史果克、博格妮·史丹密拉、夏绿蒂·罗勒斯和生病的伊丝卡·贝勒。伊丝卡因为发烧,独自在房里睡觉。晚餐过后,他们点燃炉火,有人开了一瓶红酒,其他人如夏绿蒂则上床睡觉。欧雷躺在卧房的睡袋里等候他的奥黛蕾,但奥黛蕾却不想去睡,也许她终于开始闻到他的那股臭味。接着某件事发生了,有个男人很晚才来到小屋。小屋的墙壁很薄,欧雷听见客厅传来那名男子的声音,全身都僵住了。那个声音来自他最可怕的噩梦,也来自他最甜蜜的复仇之梦。但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欧雷继续聆听。那个声音跟梅莉说话,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声音又跟奥黛蕾说话。他听见奥黛蕾的笑声。但渐渐地,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听见其他人陆续去隔壁房间睡觉,但奥黛蕾没去,那个说话声音很熟悉的男人也没去。接着他什么都没听见,直到外头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他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就看见了他们。他看见她热切的表情,听见她欢愉的呻吟声。他知道不可能之事正在发生,历史正在重演。他认出了站在奥黛蕾后面,那个正在上奥黛蕾的人就是他,东尼·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