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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抬手抹了一把脸。
“我爱卢克,我会誓死捍卫他。但是我也爱凯伦和比利,还有夏洛特。就算到了入土之时,我也会毫不松口地说,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喃喃低语。‘真的吗?你确定吗?’所以,此刻此地,我一定要问你。亚伦,卢克当年的证词是为了保护你吗?或者,他说谎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没有迹象表明卢克要为艾莉的事负责。”福克谨慎地说道。
“对,”格里说,“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可那是因为你们俩互相作证了,不是吗?你我都知道他撒谎了,可是却装聋作哑。所以,我很想问一问,这份沉默是不是让我的双手染上了儿媳和孙子的鲜血?”
格里侧了侧头,脸上的表情隐在了阴影之中。
“在你迫不及待地赶回墨尔本之前,同样的问题你也该问问自己。你我都隐瞒了真相,如果我有罪,你也逃不了。”
返回酒馆的乡间小路似乎比来时更为漫长了。福克打开了汽车的远光灯,在阴暗中剖开了一道圆锥形的白光。他觉得数里以内只有自己一人,前方空空如也,后方茫茫一片。
他瞥见一个小小的黑点儿掠过路中央,几乎同时,轮胎下传来了令人作呕的闷响。一只野兔。刚出现,立刻就死了。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虽然不假思索地踩了刹车,但已经太迟了,这个一千公斤的庞然大物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撞了上去,那只野兔肯定是活不成了。急刹车带来的冲击力就像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把散落在心中的陈年往事都挤了出来。一段埋藏多年的回忆渐渐地浮出水面。
那只野兔还小,趴在卢克的掌心里瑟瑟发抖。他的指甲里满是污垢,平时也经常这样。基瓦拉镇的八岁孩子在周末实在没什么可玩儿的,他们刚才一直在杂草地里漫无目的地飞奔,突然卢克停住了脚步。他弯下腰,被高高的野草丛遮住了身影,片刻之后举起了这个小家伙。亚伦赶紧跑过来看。两个男孩儿都轻轻地抚摸着小野兔,互相告诫对方不许使劲儿。
“它喜欢我,它是我的啦。”卢克说。在返回卢克家的路上,他们俩一直争论着该给小野兔起什么名字。
他们找了个纸箱,把小野兔放了进去,趴在上方研究这只新宠物。在他们的审视下,小野兔有点儿打战,但基本还是静静地趴着。恐惧被伪装成了顺从。
亚伦跑进屋里,想找条毛巾铺在纸箱里。他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结果却花了好长时间。等他重新回到灿烂的阳光下时,卢克正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一只手放在纸箱里。发现亚伦走近,卢克立刻抽回手来,仰起了头。亚伦走到跟前,虽然不确定自己会看到什么,但是却有一种不想往纸箱里看的念头。
“它死了。”卢克说。他紧紧地抿住嘴唇,避开了亚伦的视线。
“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就是死了。”
亚伦又问了几次,但得到的回答都一样。那只小野兔侧卧在纸箱里,一动也不动,双眼漆黑而无神。
芭布在福克临走时说:“好好想想。”然而此刻,他想的却不是卢克一家的惨案。福克开车沿着漫长的乡间小路行驶,轮胎上沾着野兔的鲜血。他想起了艾莉·迪肯,想起了少年时的四人团,不知当河水灌满了艾莉的肺部时,她的黑眼睛是否也一样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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