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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进土里之后,这株金合欢<sup><a id="a1" href="#b1">[1]</a></sup>树苗看起来就不那么病殃殃的了,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身穿校服的孩子们困惑地看着一铲又一铲的护根物<sup><a id="a2" href="#b2">[2]</a></sup>被堆在了树苗底部,老师和家长三三两两地站着,有几个人哭出了声。
刚刚种好,一把柔嫩的黄色树芽便在烈日下认输了,迅速地飘落到地上。它们落在一块纪念牌旁边,上面新刻了字:
纪念比利·汉德勒与凯伦·汉德勒。
学校深爱他们,缅怀他们。
这株树苗是活不成的,福克心想。他站在滚烫的地面上,能感到高温正透过鞋底钻进来。
回到自己以前上过的小学,福克再一次产生了时光倒流的感觉,恍若回到了三十年前。眼前铺着沥青的操场比记忆中的样子要小得多,就像是一个缩影,操场上的饮水处也矮得不可思议。但是一切都如此熟悉,许多早已忘却的人和事忽然又涌上心头。
那时候,卢克是一个好伙伴。他机智聪明,脸上总带着轻松的微笑,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操场上的丛林法则。他们当年还不懂,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个词,魅力。他慷慨大方地与人分享自己的时间、笑话和财物,还有他的父母——汉德勒家总是欢迎每一个人前去做客。而且,他对朋友实在太忠诚了。有一回,福克被一只飞来的足球砸中了脸,卢克非要找那群踢球的孩子算账,福克好不容易才把他拽走了。那时,福克个子虽高、人却笨拙,他一直都明白,卢克在身边是自己的幸运。
随着这场种树的纪念仪式接近尾声,福克不太自在地换了个站姿。
“那是斯科特·惠特拉姆,学校校长。”拉科说着,朝一个打着领带、气色不错的男人点了点头,那个男人正彬彬有礼地从一群家长中抽出身来。
惠特拉姆快步走来,早早地伸出了一只手。“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在拉科介绍完福克以后,他说道,“这种时候,大家总想互相说说话。”
惠特拉姆也就四十岁出头,行动间从容不迫、很有活力,颇具退役运动员的风采。他有着宽阔的胸膛和灿烂的微笑,帽子底下露出了干净的棕色头发。
“这个仪式真好。”福克说,惠特拉姆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树苗。
“我们需要一个这样的仪式。”他压低了声音,“可是,那棵树根本活不了。等到它死的时候,天知道我们该如何对孩子们交代。不管怎么说——”他冲着那栋砖砌的浅黄色建筑点头示意了一下,“我们按照你们的要求,把所有属于凯伦和比利的东西都整理到一起了。东西恐怕是没有多少,都已经放在办公室里了。”
他们跟着他穿过操场,远处响起了铃声。学校的一天结束了。走到跟前才发现,教学楼和操场上的游乐设备都破破烂烂,表面的油漆已经碎裂、脱落了,裸露出来的金属锈迹斑斑,泛着红色。塑料滑梯布满了裂痕,篮球场上只有一个篮筐。处处都显示着贫困匮乏的迹象。
“资金,”惠特拉姆看到他们正在环顾四周,便主动说道,“根本不够用。”
绕到教学楼后方,能看到几只可怜兮兮的绵羊正站在棕色的牧场上。放眼望去,平地忽然在远处高耸为一片丘陵,上面覆满了野生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