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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知道他要去哪儿,或为什么去那儿吗?”
“没有,好像没有人知道。”
“那他的行李里都有什么?”
“有一个装着过夜用品的箱子,有衬衫、袜子、睡衣和拖鞋,没有任何洗衣店的标记。”
“什么?为什么?那些东西都是新的吗?”
“不,哦,不是的。”威廉姆斯听格兰特明显对这件事表示怀疑,于是用逗趣的口吻说,“它们都很破旧。”
“拖鞋上有制造商的名字吗?”
“没有,那拖鞋看上去是在北非市场上和地中海一带的港口都可以看到的那种厚厚的、手工制作的皮拖鞋。”
“里面还有什么?”
“在那箱子里吗?有一本《圣经》和一本黄色封皮的平装小说,都是法语的,很破旧。”
这时传来了电话接线员的声音:“您三分钟的通话时间已经到了。”格兰特又要求延长三分钟,但他没有得到更多关于7B的信息。除了知道死者无论在法国还是在英国都没有犯罪记录外(捅女朋友一刀好像只能算是家事),没有任何其他的相关信息。这还真特别,有关他的明确信息都是负面的。
“顺便说一句,”威廉姆斯说,“抱歉,我写信时忘了回答你附言提的问题了。”
“什么附言?”格兰特问,他马上想起写完信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写了几句:
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问问特工部门,他们对一个叫阿奇贝尔·布朗的人是否感兴趣。他是个苏格兰爱国主义者。告诉泰德·汉娜,就说是我问这事。
“哦,好吧,我当然可以替你问一问,问他们对这个爱国者感不感兴趣。你有时间做这种事吗?这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哦,那也是碰巧。前天我在白厅的班车上遇到了你说的那个人。他说他们对你说的那只鸟没什么意见,但是很想知道大乌鸦是什么人。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我想我知道,”格兰特兴致勃勃地说,“我会尽力为他们查清楚的。告诉他,我会把它当成一份假期作业来做。”
“如果你愿意的话,专心养病,别想工作的事。别等到这儿因为没有你而被弄得一塌糊涂才回来就好。”
“那他脚上穿的鞋是哪儿做的?”
“谁脚上穿的?哦,是卡拉奇做的。”
“哪儿?”
“巴基斯坦的卡拉奇。”
“是啊,我想你是这么说的。他好像一直在各地到处跑。在那本《圣经》的扉页上没写名字吗?”
“我想是这样。我看证物时可能没有对这个做记录。请稍等一会儿,哦,不,我记下来了。那上面的确没写名字。”
“那么在失踪人员名册上也没有与他身份相符的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就连和他相貌特征相仿的人都没有。好像是这样。哪儿都没有关于他失踪的消息。”
“好吧,你真是太好了,那么忙还帮我做这些琐事,没一口回绝我让我到小河边去钓我的鱼,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在那儿的池塘里能钓到鱼吗?”
“这里几乎没什么河。仅有的几个池塘里,鱼都躲到最深的地方不肯上来。这就是我对繁忙的西南警局不屑一顾的案子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但是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并非是由于无聊才对7B这案子感兴趣。几乎可以说,7B在某些方面和他有相似之处。他对7B有一种很奇妙的认同感,倒不是觉得他们是一类人,而是觉得和这个人有些志趣相投。事实上他只见过对方一面,而且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这种认同感完全没道理。或许是因为他认为7B也是在与恶魔搏斗?这种感觉是源于个人的兴趣,还是对此人一种精神上的支持?
他猜想,7B的天堂是逃避和遗忘。因此他才会躲在车厢里喝闷酒。不过这个年轻人好像并没醉得人事不省,实际上只是微醺,有些迷迷糊糊,然后仰面倒下,头重重地撞在硬邦邦的洗手盆边缘上。这是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的事。他这么莫名其妙地守护的天堂根本不能让他忘却一切。
他把注意力又转回到威廉姆斯正在说的话上。
“那是什么?”
“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卧铺车厢的乘务员说,在尤斯顿车站上车时有人为马丁送行。”
“为什么你刚才没说?”
“哦,我想那个卧铺车厢的服务员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据在场的警官说,他把整件事看做是对他本人莫大的侮辱。”
老“酸奶酪”好像把任何事都处理得相当形式化。
“他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