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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吃过这样美味的晚餐,之前在那个龌龊的旅馆饿够了。我还有先前那种被追捕的感觉,于是吃饭之前,查看了一下房门。
桑迪说:“没关系,楼上和大门外都有我的人把守,有他们在,无关人士绝对不会靠近。你要忘掉你的过去,完完全全地抹掉,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为此你要好好感谢布伦基伦。他确信你会来这,并肯定你匆匆忙忙到的时候,身后还有很多人跟踪调查。所以他就安排你隐姓埋名,以一个新的身份从头开始生活。”
布伦基伦说:“你改名叫理查德·汉内,生于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父母都是德国血统。你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采矿工程师之一,也是古根海姆的心腹。你今天下午刚从康斯坦萨过来,我从邮船上接到你,你的衣服放在隔壁房间里。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我还是言归正传。少校,我们不是来这里兜风的,要做点有价值的事。我只是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他们会保密,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调查进展如何了。”
他递给我和彼得卷烟,我们坐在手扶椅上,炉子在我们面前冒着火焰。桑迪盘着腿蹲在壁炉地毯上,手里燃着陈旧肮脏的欧石南根烟斗,这是他身上烟袋里仅有的一个。我们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四周以来困扰我的烦心事。
布伦基伦说:“我先开始吧,我的故事最短。兄弟,我得向你们坦白,我失败了。”
他拿开嘴角边的烟斗,表情复杂。
“假如你想了解事物本质,你不能企图一下子全弄明白,也不会只摸清大致情况。这符合我现在处境。我一直都茫茫不知所以然,就像长矛被烤焦了一样,失去了方向。我想得到的一直都还没有出现,可以这样说,我错过了……走错了道,用错了技,少校。那个时候我太狂妄自大了,显得太高大上了。我一直在欧洲活动,就像巴纳姆马戏团,日常跟随在将军阁下们的左右。我打探到了很多消息,还知道了一些政坛趣事。但应该获取到的情报,我没有弄到手,因为掌握情报的那些人是不会告诉我的。在那种场合,就算鸡尾酒喝得再多,他们仍头脑清醒,绝不会乱说乱讲。沃尔特爵士一直保持镇定,所以我束手无策。的确,他老谋深算,已大功告成。这些地方确实谣传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策划者一直守口如瓶,他们一直声称他们能帮助底层人民。”
布伦基伦停下来,点了另一支烟。他比刚离开伦敦那会儿瘦多了,而且眼袋也很松弛。估计他此次旅途没有他计划的那样顺畅。“我发现德国对近东地区的控制权早已垂涎欲滴,而你们那些政客都没有搞透这一点。德国会放弃攻打比利时、阿尔萨斯洛林以及波兰,但绝不会死了美索不达米亚这条心,除非扼住她的喉管,逼她放弃。沃尔特爵士眼光独到,他对德国的野心一清二楚。最可怕的是,德皇在欧洲会全身心地投入到海上作战,这对协约国来说好像是巨大的胜利。德皇如果打通了东部的路线,他就不会被击败。德国像一条蝎子,带刺的尾巴正伸向亚洲深处。”
“我明白了,我也知道,那条蝎子的尾巴要想完好无缺地伸向亚洲,绝非易事。不久你就会发现,土耳其有点紧张焦虑,德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我也不否认这一点。能否成功要看实力如何,德国倒认为自己的兵力雄厚。我尝试过探清其兵力,可他们除了做做戏,我什么也没得到。我只好假装已经死心了,因为约翰公爵的权力还没有大到为所欲为的地步。如果我问某个自以为有学识的人,他肯定会高谈德国军队如何强大,政府组织策划多么精良。我以前同意这一点,对这些噱头饶有兴趣,那不过是阿谀奉承罢了。德国人爱耍花招,这一点我很清楚。要是强加罪名,我不得好死。上帝作证,你们不比我笨,应该都明白这一点。”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忧伤,而我自私地觉得很高兴。对于这些分析,他确实相当在行。如果他这个内行都失败了,而我这个外行能够成功,那不就成笑话了。
我看了看桑迪,他再次装满烟管,扯了扯帽子,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一张皮包骨似的脸,眉头紧皱。这副疯狂的面孔,跟毛拉有一拼。
他说:“我直接去士麦那了,不是那么的困难。你知道,我有过那么多次的旅行经历,对好多路线都熟悉。我在那里扮成来自法雍的希腊放债者,那里有些可以投靠的朋友。当天晚上,我打扮成土耳其吉普赛人,是一名西亚最流行的兄弟会的成员。我是该组织首领的铁哥们,所以我一提出申请,理所当然地加入。我发现玫瑰联盟跟我1910年所了解的不一样了,它发生了变化,之前是青年土耳其党的天下,现在它渴望恢复旧政权,变成了东正教最后的希望。对恩维尔和他朋友来说,它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不再是日耳曼人核心所在。它代表伊斯兰教和一些历朝圣训,可能被认为是保守的核心,它在乡下的影响力非同寻常,恩维尔和塔特拉不敢放肆。最危险的是,它既不乱说又不乱来,仅仅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