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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可打探到本地最新消息,同样也能得到欧洲其他地区的真实情况,然后将这消息发给彼得格勒的X先生和伦敦的Y先生,我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发给纽约的Z先生。那这与邮局有什么关系呢?在君士坦丁堡,我的消息最灵通,利曼将军也只能听到一部分,其他大部分都是谎言,连恩维尔压根儿都不愿意听。同时,我还基本清楚战事到底进展如何,桑迪是一帮江湖骗子们的头儿,他能得到一些机密。要是没有这帮朋友,我在这里也发挥不了作用。”
“布伦基伦,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说,“上个月我还干了点事,都让我快神经错乱了。这活很累人吗?如果是,我还得留心点,注意自身安全。”
他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能说我们这活完全不用操心。你必须时时保持警惕,说不好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随着事情不断进展,我觉得任务会变得更容易些。我们只需要正常生活,表现自然,穿平常的衣服,说平常的话,跟泰迪·罗斯福笑得那样自然,并不需要刻意的乔装打扮,不要耍小聪明。这活不好做的一点就是很难表现自然,我和路人一样神情自若,可我却总要扮演不同角色。前一分钟我进城里跟卡尔·罗森卡姆先生喝酒聊天,而后一秒却想着将他的朋友一网打尽。过着非正常生活的日子真不容易。我以前没尝试过,因为我一直过着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不做出格的事。少校,你不觉得这事挺磨人吗?”
“‘磨人’这个词挺恰当,”我说:“我还想知道另外一件事。在我看来,你选的这条道挺好的。不过是条难走的道,需要坚韧顽强的精神,要放弃它绝非易事。”
“是呀,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他说,“我要让你明白的就是那件事情。我开始执行任务时,考虑过类似问题。我认为只有对危险的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才有信心做下去。我们是这场游戏的主角,要拿出真本领,而不仅仅是作壁上观。所以我决定扮演成一名杰出的工程师——当时美国没有比我约翰·布伦基伦更厉害的工程师。我放出豪言,说如何把英国人顺着河流赶出美索不达米亚,那些言论还真让我出名了。他们听说我是力学专家,身名远扬,于是高兴极了,极力引诱我为他们所用。我跟他们说我要个帮手,告诉他们我有个朋友叫理查·汉内,我们彼此熟悉,他经过俄罗斯和罗马尼亚来到这里,是个仁慈的中立者。到达君士坦丁堡后,他不再保持中立,并且变得更加厚道。他们通过美国电报得到你的信息——这实际上是我离开伦敦之前安排好的,所以你受到热烈欢迎,并把你当耶稣门徒约翰·圣一样,视为知己。我们俩都接下了这份活,必须坚持下去。现在你穿上这身精致的衣服,成功扮演了美国最出色的工程师角色……但我们不能半途而归。下周我们想前往康斯坦萨,他们一定会对我们有礼有节,但不会轻易放我们走。我们必须继续冒险下去,自己摸索着去美索不达米亚,希望我们行好运……天知道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外出碰壁是无济于事的。据我以前的经验,我们要相信无所不知、善行善言的上帝。相信天意,就给上帝一次机会!”
肯定未来会有诸多波折。我们也许要搏一把——可能比预料的糟糕——对我们不利。我认为临阵逃脱是上策,就这样表态了。布伦基伦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首先我们还没有完成调查,虽然托你的福,知道绿斗篷的确切地点,不过有关那个神秘者一点眉目也没有;其次,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糕。老兄,这不是一环扣一环的游戏,不会持续太久。我估计,还没到达理想乐园时,情形有可能发生急转。不管怎样,赌一把还是不错的。”
然后,他拿出几张纸,在上面画出部署土耳其军队的平面图。我还不知道他这么精通战术,他一边画,一边解释,像一个军事参谋。他说,不管在哪个地方,情况都不那么乐观。土耳其军队从加利波利撤回后,还有许多需要整改的地方,不会那么快就到外高加索边界,况且俄罗斯对这儿一直虎视眈眈;叙利亚军队在狂人德杰马尔带领下已变得不堪一击,但不是说没可能大规模发兵入侵埃及;只有在美索不达米亚,由于英国的失策,情形看上去还算满意。他说:“相信我,只要土耳其调动百万大兵,他就会损失百分之四十的兵力;如果我预测准一点的话,他肯定会损失更多。”
布伦基伦撕掉那些纸片,进而详细谈起自己的观点来。“我觉得我已经摸清青年土耳其党及其核心委员会成员。这些人不是什么有才之士。恩维尔那么聪明,肯定比他们略胜一筹。他缺乏远见卓识,只会玩佛蒙特人的胆小鬼游戏。他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懂此次战争的复杂性,所以德国人耍他,直到他发脾气了,像头骡子一样反抗回击。塔拉特像条满腹怒气的狗,欲以缚鸡之力与对手搏斗。这两人过去都是响当当的马仔,以前生活在西部,是工会的枪手,他们差不多是杰西·詹姆斯或比利小子之类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大学背景作支撑,能滔滔不绝地说各种语言,却没有组织能力,管理不了区域选举中爱尔兰选民投票。他们想控制好军事武器,民众越来越厌烦黑手党的伎俩。他们掌控着国家,就像一个手持布朗宁手枪的人掌控着一群手持拐杖的人。委员会中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家伙,对他们越来越心存戒心,一个狡猾的家伙低调不语,等待时机到来。那群窝囊废一起绞死或者分开绞死,现在不值一提。他们控制不了土耳其百姓,除非他们积极主动,并且装备齐全,而那个家伙已经懒散懈怠。”
“那里的德国人怎么样?”我问。
布伦基伦大笑。“这可不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青年土耳其党人知道要是没有德国的支持,他们肯定会像哈曼(圣经里波斯王的大臣)那样被处以绞刑了,德国也失不起这个盟友。想想如果土耳其厌倦了这场游戏,要寻求独立和平,那会发生什么呢?就为俄罗斯前往爱琴海扫清了道路。保加利亚人弗迪就会带着贬值的货物,寻求其他市场,再也不会想起土耳其。你可能会看到罗马尼亚倒向协约国这边。要想控制近东地区,恐怕事情不会简单,因为德国已在此囤积兵力。德皇表示要竭尽全力守住这儿,你说该怎么办呢?”
布伦基伦神情又开始严肃起来。“除非德国使出杀手锏,否则这种情况是不会结束的。德国力量极其强大,几近爆发,但仍然要找准时机,这种机会的关键就在于一男和一女之间。我认为我们的女房东比恩维尔和利曼都聪明,她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我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现在你也和我一样。我很好奇你会对她有什么样的印象,我承认对她印象极深。”
“看来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我说。
“还没开始嘞!”布伦基伦接着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