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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期限转眼就到了。相川工程师正等着看哪位侦探会先将好消息带回来,可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眼看天都黑了。当初两个人为这个期限争得面红耳赤,没想到结果谁也没有成功。工程师正准备放弃,打算下班回家时,一位总务人员拿着名片走了进来。是殿村弘三来了。
工程师赶忙让他到会客室去,两个人见了面。殿村一看到相川立刻得意洋洋地说:“按照约定我已经找到小偷的落脚处了。明智小五郎还没来吗?你看,这次比赛我赢了。这样,你也跟我一起去抓罪犯。我们途中顺便去一下警视厅,叫上负责的警察,然后一起前往小偷的住处。”
“哦,这样啊,太感谢了。如果能把文件追回来,并且找到孩子们就太好了。不知道小偷的住处到底在哪儿呢?”相川喜出望外地问道。
“这个嘛,你马上就会知道的。隔墙有耳,我还不能说得太明了,总之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工程师也不再深究,向还没下班的负责人汇报了一下,就开着公司的车和殿村一同赶往警视厅。
到了警视厅,碰巧负责这起案件的中村搜查长也在。听了殿村的汇报后,搜查长决定亲自去判断此事的真伪,便带了手下几名刑警,分别乘坐两辆车向盗贼的藏身之处进发。按照殿村的指示,他们把车停在了麻布的六本木一个偏僻的住宅区里。大家一起下了车,跟在殿村身后,在昏暗的住宅区步行了大约有五百米,眼前出现了一幢由红砖围墙圈着的老式洋房。各位读者一定非常熟悉,这儿就是蛭田博士的家。
“各位,这就是罪犯藏身的地方了,大家轻一点,一旦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顺便说一下,为了不让罪犯逃走,我们分头行动,将出入口都守严实吧。”听殿村说完,中村就命刑警分成两组,把住房子的前后门。“那我们三个就麻烦你带一下路吧。照平常必得破门而入,眼下还是别整出那么大动静吧。”
殿村、中村和相川工程师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门。他们来到楼房前,感觉有些异样。一楼的大门开着,房里没有灯光,似乎是一幢空房子。
“怪了,不应该呀。”殿村侦探佝偻着背歪着脑袋说。
“罪犯觉察出自己已经暴露,逃走了吧。”搜查长轻声说。
“不,不可能。我才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被对方发现呢,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殿村说着走了进去,他用手在墙上摸了摸,打开了走廊上的电灯开关,“到这儿来,走廊的尽头应该是罪犯的书房,先找找看吧。”
殿村似乎非常熟悉这幢房子的格局,带头往走廊尽头走去,把另外两位直接带进了书房。大家进了房间一看,屋内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难道真是听到风声逃跑了?不过,还有个地方可以找一下。这幢楼里有地下室。”殿村一边说一边将大书桌上的蜡烛点亮了,他拿过烛台向正对面的书架走去,取出了书架中段上摆着的几本外文书,把手伸进书与书之间的缝隙里,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机关,只见书架的一部分就像门似的打开了,里面是一间密室。
各位读者对这书架里的机关已经很熟悉了,可中村搜查长和相川工程师是第一次见,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事惊呆了,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殿村侦探的调查能力。
“这里面有楼梯可以通往地下室。”殿村得意地说着,举起蜡烛率先走了过去,他穿过密室,也就是读者们都熟悉的那间衣帽间,顺着窄窄的楼梯下楼去了。他拄着弯弯曲曲的拐杖,佝偻着背,一步一步下楼的样子,与面前这阴森森的场景十分般配,让人觉得殿村本就是从某个未知世界来的怪物,并非人类。
中村搜查长为防止意外的发生,拔出了准备好的手枪,他让相川躲在自己身后,一刻也不敢大意地留心着周围的情况,跟在殿村身后一起走了下去。
下了楼,打开铁门就是三个孩子被蛇围困的地下室。可现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股地下室特有的潮湿气味扑鼻而来。殿村举起蜡烛朝四周照了一照,每个角落都照了个遍,一件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也没发现有能藏人的地方。
“怪了,什么都没有啊。”殿村讶异地嘀咕着。觉着奇怪的不止殿村一个,各位读者想必也正歪着脑袋拼命想吧。泰二和另外三个孩子到底藏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蛇又到哪去了?就连装蛇的桶现在也不见了。
大家叫来了在外边守候的刑警,将整幢房子从二楼到地下室找了个遍,依然一个人影也没发现,可以肯定这幢洋房就是个空房子。全部找过以后,殿村和相川、中村又回到了原先那间书房,大家一言不发地站在书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殿村,看来我们是扑了个空啊。”搜查长疑虑重重地盯着眼前这位奇怪的驼背侦探,口气里带着责难。这位侦探是今天晚上相川刚刚介绍给他认识的。
“不,不可能。罪犯肯定在这幢楼里。不单是罪犯,还有你们要的重要文件和孩子,都在这儿。”殿村瞪着一双疯狂的眼睛一边四下寻找一边嘟囔。
“但是这里没有人啊,你觉得我们找得还不够细致吗?”
“请等一下,这里有秘密。我觉得四个孩子应该就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还没办法发现他们。”殿村敲着他的手杖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毛毛虫一样的粗眉毛下,一双瘆人的利目炯炯有神。他不住地嘀咕,突出唇外的龅牙之间都泛起了唾沫星子。他好像正全神贯注地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殿村突然停了下来,说:“对,应该是这样的,我怎么这么笨啊,连这都没想到。”他刚自言自语地说完就径直走到了一座放在角落的石膏像面前,屋子四角各有一座石膏像,这座就是各位读者已经知道的索福克勒斯雕像。殿村突然举起手杖朝着石膏像的肩膀用力敲打起来。
希腊伟大诗人索福克勒斯的雕像左右晃动,右臂从肩关节处断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地落在驼背侦探的手臂和背上。殿村侦探难道疯了吗?还是他这古怪的行为背后有什么更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