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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问者将学会更多,让更多人满意;尤其是,如果他的问题能使被问者展示他们的一技之长的话;因为这样他就给了他们一个在说话中获得乐趣的机会,而他自己则可以持续获得知识。但是他的问题不能让人厌烦,那样他就成了个装腔作势的人了。他还应当注意,务必留给他人说话的机会。

——弗朗西斯·培根<a id="jzyy_1_145" href="#jz_1_145"><sup>(1)</sup></a>

“你看上去就像个紧张的母亲,”学监说,“仿佛你的小儿子就要在学校的音乐会上朗诵《长庚星的沉没》<a id="jzyy_1_146" href="#jz_1_146"><sup>(2)</sup></a>了。”

“我感觉自己,”哈莉雅特说,“更像丹尼尔的母亲。

大流士王对狮子说:——

去咬丹尼尔。去咬丹尼尔。

咬他。咬他。咬他。”

“唉!”学监说道。

她们站在高级活动室的门口,正俯视着乔伊特小道上的门房。旧方庭上人来人往的。迟来的人们匆匆忙忙地跑去为晚宴换装;其他已经换好衣服的人,成群结队地慢慢踱着步子,等待着晚餐的钟声响起;有些人还在打网球;德·范恩小姐从图书馆楼里出现,还在心不在焉地别发夹(哈莉雅特已经检查过了那些发夹,也认出了它们的主人);一个优雅的身影从新方庭的方向大步向她们走来。

“肖小姐又有一条新裙子了,”哈莉雅特说。

“真是的啊!她真时髦啊!

在玉米田里,她就像蜜瓜一样美好,

愉快地滑行而来,像大海上的一只小船<a id="jzyy_1_147" href="#jz_1_147"><sup>(3)</sup></a>。

亲爱的,那才是形容丹尼尔的诗句。”

“亲爱的学监,你顽皮得就像只猫。”

“嗯,我们不都是这样吗?每个人都早到了,真不是个好兆头。连希利亚德小姐也整齐地穿上了她最好的带裙摆的黑色礼服。我们都觉得,许多人聚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夏日,高级活动室成员在晚餐之前就聚集在门口,这并不奇怪,但哈莉雅特举目四望,还是得承认今晚的人数的确比平常七点钟之前出现的多了不少。她发现她们看上去都有些忧虑,一些人甚至带着敌意。她们倾向于避开别人的目光;而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防御某个共同的敌人。她突然觉得,竟然有人会因为彼得·温西的到来而惊慌,这太荒谬了;在她眼里,她们就像牙医等候室里一群无害而紧张的病人。

“我们,”派克小姐刺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像为我们的客人准备了什么可怕的接待仪式。他是个羞怯的人吗?”

“我敢说他绝对是个硬邦邦的人,”哈莉雅特说。

“这倒提醒我了,”学监说,“关于他的衬衫前襟——”

“当然是硬的,”哈莉雅特气愤地说,“而且如果他发出啪的声音,或者他的衬衫鼓起来,我就给你五英镑。”

“我还想问问你呢,”派克小姐说,“那种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我不想问思里普博士这么私人的问题,但我的好奇心真的被激发出来了。”

“你最好去问彼得勋爵,”哈莉雅特说。

“如果你认为他不会觉得唐突,”派克小姐非常严肃地说,“那我就去问他。”

新学院走调的钟声响起,宣示整点已经到了。

“准时,”学监说,她的目光对准了门房,“似乎是绅士的一种美德。你最好去迎接他一下,在接下来的考验到来之前安抚他的神经。”

“你觉得需要吗?”哈莉雅特摇了摇头。“你们又不是喜怒无常的塔玛斯·尤尼<a id="jzyy_1_148" href="#jz_1_148"><sup>(4)</sup></a>。”

让一个男人,在一群女性师生如火的目光下单独穿过宽阔的方庭或许的确很尴尬,但他曾经在板球场上走过从勋爵凉亭到球场另一端的长长的旅程,当时三柱门已经倒了五次,前方还有九十次投球需要拦截。现场有上千人都有可能认出他轻巧且不紧不慢的步伐和自信的面孔,与此相比,方庭这一段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哈莉雅特让他一个人走过四分之三的路程,然后上前迎接了他。

“你清洁牙齿了吗?念了祷词了吗?”

“是的,妈妈;我还剪了指甲,洗了耳后,带了一条干净的手帕。”

看到碰巧在此刻经过的一群学生,哈莉雅特真希望她也能对她们说出同样的话。她们邋里邋遢、蓬头垢面,出乎意料地,她忽然感激起肖小姐对连衣裙的热衷了。他从金发到皮鞋都油光闪闪,她怀疑,作为她的护卫,这是否合适;他早上的情绪已经不见,现在他就像野猴子一样准备好恶作剧了。

“那就过来吧,表现得好一点。你见过你侄子了吗?”

“我见过他了。明天他们可能就会宣布我破产的消息了。他让我向你问好,毫无疑问认为我仍然能够慷慨地为他提供便利。这些全都回馈到了你身上,虽然之前是属于我的。这个颜色很衬你。”

他的声调愉快而超然,她希望他指的是她的裙子;但她不确定。她高兴地把他交给学监,后者正走过来招呼他,把她从引见的工作中解放了出来。哈莉雅特饶有兴味地看着。利德盖特小姐太缺乏自觉意识了,不可能有任何态度,她问候他的方式就和她应该问候任何其他人的方式一模一样,并且急切地问起了中欧的形势;肖小姐礼貌地微笑着,让斯蒂文斯小姐的那句“你好吗”显得更加生硬了,之后她很快退后,兴致勃勃地去和阿利森小姐讨论学院的事务了;派克小姐抓住机会问了他一个关于最近谋杀案的聪明的问题;巴顿小姐带着确凿的论据想和他讨论死刑,却被他亲切的面部表情弄得缴了械,转而评论说,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好。

“喜剧演员!”哈莉雅特想,此时巴顿小姐发现和他谈不出什么,把他交给了希利亚德小姐。

“啊,”温西即刻说,微笑地望着这位历史教师愠怒的眼睛,“真愉快能见到你。你在《历史评论》上那篇关于联合会解散的外交意义的论文……”

(老天!哈莉雅特想,他最好了解他说的那些。)

“……真的非常巧妙。的确,我觉得,真要挑毛病的话,可能你稍微低估了教皇所承受的压力……”

“……咨询了他们原始的电报,是属于……”

“……你或许把这个讨论展开得稍微多了一点。你非常正确地指出了,国王……”

(是的;他的确读懂了那篇文章。)

“……因为偏见被歪曲了,但教会法有极大的权威……”

“……需要被重新系统地检查和编辑一番。有无数的笔误和至少一个不审慎的遗漏……”

“……如果任何时候你想看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牵线……官方的渠道……经由个人介绍……没有任何困难……”

“希利亚德小姐,”学监对哈莉雅特说,“就好像拿到了生日礼物一样开心。”

“我认为他正许诺提供给她某些不寻常的学术资源。”(毕竟,她想,他是有名头的,虽然大家仿佛总是不记得这一点。)

“……和政治不太相关,和经济关系更大。”

“啊!”希利亚德小姐说,“一旦提到国家财政的问题,德·范恩小姐就是真正的权威了。”

她主动做了介绍,讨论于是继续了下去。

“好了,”学监说,“他已经彻底征服希利亚德小姐了。”

“而德·范恩小姐正在彻底征服他。”

“那是双向的,我觉得。无论如何,她脑后的头发都散开来了,那绝对是愉快和兴奋的信号。”

“是的,”哈莉雅特说。温西正在争论僧侣基金的合理性,言辞巧妙,但她毫不怀疑,他脑海里想的全是发夹的事情。

“院长来了。我们必须逼迫他们中断讨论了。他得去面对巴林博士,带她走进就餐大厅……一切都很好。她已经和他聊起来了。在对皇室特权下断言!……你想要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吗?”

“我觉得他不需要我的帮忙。你才是他需要的人。没有嫌疑,却掌握着许多实时的信息。”

“好吧;我去和他聊聊。你最好坐在我们对面,万一我说了什么不谨慎的话,你还可以踢我一脚。”

这样安排下来,哈莉雅特发现自己稍微有些难堪地被放在了希利亚德小姐(她觉得她对她是有些敌意的)和巴顿小姐(她显然还很介意温西的侦探爱好)之间,而对面坐着的那两个人的目光却最容易让她变得不严肃起来。学监的另一边坐着派克小姐;希利亚德小姐那边的是德·范恩小姐,就在温西的眼皮底下。利德盖特小姐就像个坚固的堡垒一样,把守着桌子的远端,拒绝对任何人提供庇护。

希利亚德小姐和巴顿小姐都没有什么要对哈莉雅特说的,因此她没什么困难就跟上了院长和温西之间的对话。院长下定决心要压倒温西,而温西圆滑含蓄,却也同样固执地要压倒院长;两边互不相让,却也都彬彬有礼。

巴林博士开口问起彼得勋爵是否被人带着参观了整个学院,以及他的看法,并且适度地加了一句,在建筑上,当然了,我们并不指望能和那些更古老的机构相媲美。

“考虑到,”勋爵大人悲哀地说道,“我自己那个古老学院的建筑是由野心、错误、丑陋和笑话叠加而成的,你的评价听上去真像句讽刺。”

他这句话使得院长几乎为自己的言语失当而内疚了,她真诚地一再保证说她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时不时的提醒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他说,“我们在十九世纪的哥特式建筑里自惭形秽,害怕过于强烈的贝利奥尔风格让我们忘记了上帝。于是我们摧毁了那些好的,来为坏的让路;而你们正相反,无中生有造出了一个世界——这是更神圣的过程。”

院长在玩笑与认真之间的湿滑地面上困难地保持着平衡,总算找到了立足点:

“的确,我们不得不利用很少的资源,尽力建造我们能建造的——而那个,你知道,正概括了我们在这里的处境。”

“是的;你们基本上是没有捐赠的?”

这里提问的对象似乎也包括学监,她开心地说道:

“没错。全靠省点小钱才能把它们都建好。”

“这样的话,”他严肃地说,“连表达敬佩似乎都有点不礼貌了。这个大厅非常美——建筑师是谁?”

院长给他讲了一点点本学院的历史,然后突然停下来,说:

“但或许你对所有这些女性教育的问题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吧。”

“这仍然成问题吗?不应该了。我希望你不会接下来问我是否赞成女性做这个或做那个吧。”

“为什么不呢?”

“你不应该暗示说,我还有权利表示赞成或不赞成。”

“我担保,”院长说,“即便是在牛津,我们仍然能遇见相当数量的人,坚持他们不赞成的权利。”

“我原以为我已经回到文明社会了呢。”

鱼的盘子被一个一个撤掉,这让话题稍微转了向,院长趁机问起了欧洲形势。这就是客人自己的领域了。哈莉雅特对上了学监的目光,微笑了一下。但更可怕的挑战就要来了。国际政治引出了历史,而历史——在巴林博士的脑海中——又引出了哲学。柏拉图不祥的名字突然在一团词汇当中凸显出来,巴林博士搬出了一个哲学假设,就像一枚棋子,并且挑逗似的把它放在了死棋的位置上。

许多人都跌入过院长的哲学陷阱里,陷入不可挽回的灾难。有两种处理方式:两种都是灾难。一种是假装很懂;另一种,则违心地装出一副渴求指导的样子。勋爵大人温柔地微笑着,拒绝跳进棋局:

“那就不是我的领域了。我没有什么哲学头脑。”

“那你又是怎么定义哲学头脑的呢,彼得勋爵?”

“我不会下这个定义,定义是危险的。但我知道哲学对我来说,就是一本合上的书,就像音盲之于音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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