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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之先打了招呼,而我则让他随意。因为他的做法非常合理,能让生活更为舒适。更重要的是他专心作业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站在洗脸台的柜子前,或是打开洗碗池下放调味料的地方,他先整体观察片刻,用眼睛计算空间与物品的数量大小的关系,想出设计图后才开始行动。他移动化妆水的瓶子,把指甲油按照色系排列,将头痛药放回急救箱,把香辛料分成三格,又交换了橄榄油和菜籽油的位置。
有时候我比较随意,很快就弄乱了,他也不会抱怨。对他而言,重要的不是整理后的状态,而是分类这个行为。紧抿双唇,集中视线,将一件件物品陆续填入脑中所描绘的公式中,他就差说出“给世界上的物品分类就是我的责任”这样的话了。
也亏得他的好习惯,我们很快就搜完了家里。遗书自不用说,连可疑的涂鸦、信、电话号码都没找到。弘之没有日记,记事本上也只有事务性的记录。我又仔细想了想,能够被称为我们共同朋友的,只有玲子老师一个。
我从词典的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逐一核实日历上标着的约定事项,也试着拨打了牙科挂号单上的电话号码。但,都是徒劳。
“我想调查一下这些软盘,可以吗?”
彰手里拿着几张光盘问道。
“嗯,你查吧。”
我们聚在电脑前,注视着屏幕。屏幕上出现的全是陌生的单词、数字还有化学公式。
“是配方吧。”
玲子老师说。
“没有类似口信的东西吗?”
“没,看着像是为了学习,自己写的配方。”
玲子老师摆弄着键盘。一条一条,所有的数据都只记录了香水的原料以及用量。
“不是原创的,是对现有香水做的分析。”
读取到第三张软盘最后的文件时,屏幕上突然出现文章的片段。我们三人齐声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岩石缝隙间滴落的水滴,洞窟里潮湿的空气。”
彰念出第一行。
“封闭的藏书室,染尘的微光。”
我跟着念道。
“黎明时分,刚刚冻结的湖面。”
“微微卷曲的死者的头发。”
“陈旧、褪色、柔软的天鹅绒。”
“这到底是什么?是诗吗?”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又从头看了一遍。
“我觉得不是,这是把香味的意象具化成了语言。”
“所以,只是工作的记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