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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记住我的话好了,布雷登先生肯定有什么秘密。”
“他很讨人喜欢。”帕顿小姐激烈地表示反对。
“哦,布雷登还是不错的。”英格尔比说。
梅特亚德小姐什么也没说,她下楼走到经理办公室,借了一本新版的《名人录》。她的手指扫过“W”开头的部分,最后目光停在了下面这个条目上:“温西,彼得·迪斯·布雷登(勋爵),战时杰出服务勋章,生于1890年;父亲是第十五代丹佛勋爵莫蒂默·杰拉尔德·布雷登·温西,母亲是霍诺丽亚·卢卡斯塔(巴克斯郡<a id="jzyy_1_311" href="#jz_1_311"><sup>(3)</sup></a>贝灵厄姆庄园弗朗西斯·德拉加蒂之女),两人的次子;受教于伊顿公学和贝利奥尔学院。”她通读了一遍。
“果然如此,”梅特亚德小姐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现在怎么样?应该做点什么吗?我觉得还是不用了。最好随它去。不过用别的事情试探一下倒也没什么坏处。咱们还是得保护好自己的利益。”
布雷登先生尚未意识到他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他对于“二十小伙儿”茶的问题只是做了些肤浅的考虑。他温顺地接受了准备橱窗广告的命令,广告上有两条横幅,说的是少少几匙茶就能泡出浓烈的味道,他还接受了自己在打字室里浪费时间的委婉批评。此时他的思绪正在老布罗德街。
“我听说,周六你也会为我们去打比赛。”谈话结束后,汉金先生说。
“是啊,先生。”
“希望这样的天气能够持续下去。我想,你一定参加过一流的板球比赛吧?”
“很久以前参加过。”
“你应该能给他们打出点漂亮的风格。”汉金先生高兴地说,“风格——这年头都几乎看不着了。恐怕你会发现我们是临时拼凑的球队。由于某种原因,我们几位最好的球手好像还无法参加这次比赛。真可惜。不过你会发现塔尔博伊先生非常出色。他是个优秀而全面的球员,在场上表现非凡。”
布雷登先生说,大家对于防守的关注程度往往太少了。汉金先生同意他的看法。
“塔尔博伊先生擅长玩所有的运动项目;可惜的是他不能投入更多的时间来练这些项目。就我个人而言,我愿意看到我们的社会活动中多组织体育活动。可是皮姆先生觉得这或许会太过吸引大家的精力,恐怕他是对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培养团队精神对于咱们公司是有益的。我不知道,你作为一名新人,是否注意到公司里时不时会出现一种紧张的局势——”
布雷登坦承他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布雷登先生,你知道吧,”汉金先生有些发愁地说,“领导们有时很难掌控办公室里的确切情况。你们这些人把我们都蒙在了鼓里,对吧?这当然也是没办法,不过有时候我觉得平静的表面下面正是暗潮涌动。”
布雷登心想,汉金先生显然已经意识到要发生大事了。他突然同情起他来。他的目光转到一张条形海报上,海报用图钉钉在了汉金先生的布告栏上,上面的字体颜色鲜艳:
无论何人何地
“二十小伙儿”茶的味道和价值
总能得到一致的称赞
无疑,正是因为在这个争吵不断的世界上,取得某种共识实在罕见,所以做广告的人才会如此语气强烈、不切实际地发出奇思妙想的断言。实际上,从茶叶这样的琐事,到较大的事情上,都不可能取得共识。在这个地方,上百名员工从早到晚地歌颂勤俭节约、优秀品德、和睦相处、消化良好和家庭美满,而他们的精神世界却充斥着财政危机、阴谋诡计、相互倾轧、消化不良和婚姻不忠。而且,还有更糟糕的情况,从大规模到零星的谋杀,从灵魂到肉体的谋杀,以及用武器和毒药的谋杀。这些事情是不会做广告的,即便做了,他们也会给自己换个名字。
他给了汉金先生一个含混不清的回答。
一点钟他离开了办公大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城里驶去。他突然充满了好奇心,想去见见塔尔博伊先生的股票经纪人。
一点二十分,他站在了老布罗德街的人行道上,兴奋得热血上涌,这样的感觉总是伴随着发现新事物。
塔尔博伊先生的股票经纪人住在一家小烟草零售店里,门牌上的姓氏不是史密斯,而是卡明斯。
“这是个临时通信的地址,”彼得·温西勋爵说,“对于股票经纪人来说真是非常少见。咱们再深入调查一下吧。”
他走进商店,里面空间狭小局促,光线极暗。一名老头走上前接待他。温西立即开门见山地说:
“我能见见史密斯先生吗?”
“史密斯先生不住在这儿。”
“那么或许您能帮我留张便条给他。”
老头啪地一掌拍在柜台上。
“这话我说过,我说过都有五百遍了。”他暴躁地厉声斥道,“这儿没有史密斯先生,而且据我所知,从来也没有过。如果你这位先生是来这儿给他寄信的,那我很高兴你能听到我的答话。我已经十分厌烦把他的信件交还给邮递员了。”
“你让我很吃惊。我本人不认识史密斯先生,但有个朋友托我给他带个信。”
“那就把我说的话跟你朋友说去吧。寄信到这儿来没有用,什么用都没有。从来就没有用。那些人好像以为我除了把信退给邮递员,没什么事可干了。要不是我这个人有良心,我就把这堆信给烧了。我就是要这么干。烧掉这些信。以后要是还有信来,我就这么干。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你朋友。”
“非常对不起,”温西说,“看来是误会了。”
“误会?”卡明斯先生气愤地说,“我根本不相信这是误会。这是愚蠢的恶作剧,就是这么回事。告诉你吧,我已经受够了这些事。”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温西说,“我也是受害者。我被特意派来给一个不存在的人送信。我得跟我朋友说说这件事。”
“我要是你,我是会说说的,”卡明斯先生说,“一个愚蠢透顶的玩笑。让你朋友自己到这儿来吧,就这样。我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这是个好主意。”温西说,“然后你可以把他骂一顿。”
“先生,你可以用你所有的钱打赌,我肯定会的。”卡明斯先生发了一通牢骚,似乎有点消气了,“如果你朋友露面的话,先生,他会报什么名字呢?”
温西正打算离开商店,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卡明斯先生眼镜后面有一双非常敏锐的眼睛。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听我说,”他俯身在柜台上,推心置腹地说,“我朋友姓米利根。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他让我来你这儿做点小事情。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句话发挥了作用,卡明斯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温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卡明斯先生其实是这么说的,“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米利根先生,我也不想听说。此外,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冒失无礼的话语。”
“对不起,老伙计,对不起。”温西说。
“更重要的是,”卡明斯先生说,“我不想看见你。明白吗?”
“我明白,”温西说,“完全明白。再见。”
“这下可好了,”他想,“现在我得赶紧干活儿了。我想,下一站该去圣马丁大街<a id="jzyy_1_315" href="#jz_1_315"><sup>(4)</sup></a>了。”
在邮政总局加了一点压力,就产生想要的结果。他找到了给老布罗德街送信的邮递员,对他进行了讯问。不错,他们经常向卡明斯先生的商店递送史密斯先生的信件,这些信总是被退了回来,还标上了“查无此人”的字样。这些信后来去哪儿了呢?送到退信办公室去了。温西给皮姆公司打了个电话,解释说他不得已要耽搁一会儿,然后便找到了退信办公室。经过一番周折,他找到了一名对此事了如指掌的职员。
史密斯先生的信件每周定期送来。这些信从来没有按照正常程序退给寄信人。为什么呢?因为信上面没写明寄信人的姓名。实际上,信封里除了一张白纸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