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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之前,银座大街上一家名叫白宝堂的钟表店发生了一桩怪事。
晚上十点,店铺打烊,橱窗外装上了木板窗,老板和伙计都已经入睡。由于白宝堂是一处临时搭建的店铺,所以还未安装卷帘门,关门闭户仍使用老式木板窗。那天深夜,橱窗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了睡在店内的小伙计。他借着店内唯一一盏小灯的光,朝声响处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长长的蓝色物体正在橱窗里划来划去。小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不敢出声,只得石头似的呆立着,眼睁睁地看那物体任意划动。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条巨大的青虫,之后才觉察出那是一个人的胳膊,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的胳膊。那条胳膊从玻璃搁板上拿走了几十块名贵的怀表。
橱窗外的厚玻璃上留下一个大窟窿,外面的木板窗已被砸烂,刚才的响声应该就是盗贼砸窗时发出的。“贼!贼!有贼!”小伙计不禁大声呼喊,嗓子里迸出了几个响亮的贼字。
“啥?贼?贼在哪儿呢?”听见喊声,店里另一位还没睡下的年轻伙计起身高声叫骂着,试图吓唬住盗贼。店里顿时吵嚷起来,老板和其他伙计闻声纷纷赶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叫着。有人已经给警察局打了电话,有人从后门出去叫醒了邻居,还有一位胆大的伙计操起木棍跳出店外,紧接着又有两三个人也跟着冲了出去。
屋外月光亮如白昼,可大街上哪儿还有人的影子?盗贼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屋内的混乱确实耽误了大家冲出门的时间,可盗贼的脚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跑出一百米吧。难道他藏在附近的小巷里了?人们分头去找,可仍然不见盗贼的影子。
“你搞什么?把话说清楚啊。”一位伙计站在砸烂的橱窗前冲刚才那个小伙计吼了一句。
“就是,那个,铁的手指。真的,那个人的手指是铁的,好像展览会上看到的机器人的铁手指一样。”小伙计惊魂未定地瞪着一双大眼睛语无伦次地说。
“胡说八道,你小子睡糊涂了吧。机器人?机器人偷怀表?他想干吗?”
“我,我,我真的看见了。他的手指头上有铰链,就这样,这样,像机器人似的弯着。”
“没错,没错,我也看见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戴着皮手套呢,其实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贼的手指上有铰链。”刚才第二个喊出声的年轻伙计帮腔说。白宝堂的老板和五六个邻居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三个人的对话,彼此望了望对方煞白的脸。还是老板先缓过神,吩咐伙计们:
“虽然已经给警察局打了电话,派出所那儿也得通知一声。都别站在这讲废话了,谁赶紧去跑一趟?”于是,两个年轻些的伙计自告奋勇跑了出去。一个人终究胆小些,两个人正好能壮壮胆。
“太奇怪了。就那么点时间,他能躲哪儿去呢?怎么跟个鬼似的。”
“喂,我跟你说,那可不是人。我有这样的感觉,那可能就是一条胳膊,连身体都没有。就一条胳膊,铁胳膊,伸进橱窗里来的。如果就是一条胳膊的话,那我们再怎么找都找不到。”
“你可别吓唬我。真讨厌,你鬼故事看多了吧,脑子里净想些奇奇怪怪的。这里可是银座的中心啊。”
“银座的晚上不也静得可怕,跟沙漠没什么两样。说不定那条青虫似的胳膊正在周围飞呢。”
“那你把它叫过来。”
人心里越害怕,嘴上就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俩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开些玩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桥畔的派出所。一位警官正气呼呼地站着,就是刚才那位看见青衣人的警官。
两位伙计各自把店内被盗的经过向警官做了汇报。警官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表情严肃地问:“是怀表吧?很多很多的怀表?”
“对,对,我们放在橱窗里的怀表,全被偷走了。”
“他是不是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
警官的眼睛巡视着大街,似乎在月光铺洒的大街上寻找着什么。这时候警官看见那位青衣人正在街道的尽头,越走越远。警官突然想起那些奇怪的齿轮声,叫道:“就是他,我去追,你们先等一下。”说着警官返身回到派出所内,向正在里面休息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又迅速跑了出来。
“走,你们俩跟我一起去追。”三个人喘着大气,在寂静的大街上噔噔噔地跑了起来。柏油马路上,三个人的黑色身影跳舞似的,一路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