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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当我还在忙着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学长,他当时在报社任职。由于论文需要相关素材,我在朋友的介绍下联系了他。
我的毕业论文主题是关于当代社会中超自然现象的相关研究,不知为何当初导师就给我分配了这么一个研究方向。听说他当年就是因为在一期电视节目上当众拆穿了一个所谓的“气功大师”,之后在公众眼中火了好一段时间,几乎就成了打击伪科学的代名词。后来由于他到我现在的这所学校任职,才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不过导师这次竟然给我分配了这样一个命题,看来他对这方面的热情仍然不减啊!只是他这一开心,可就苦了我。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韩适,也就是我口中一直所说的那个学长,走进了我的视野。学长很风趣,大学毕业已经四年,和他谈起话来丝毫没有任何拘束感。他如今在一家大型报社从事文字编辑工作,据说由于工作认真表现突出,不久就要晋升副主编了。其实由于本身专业的原因,报社也是我毕业之后的一个选择。而且学长所在的这家可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家报社,平时走在路上都经常能看到有人在看这家报社所出的报纸,其影响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我和学长认识的契机和这些都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学长早年在报纸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他在那篇文章里提到了他毕业旅行时遇到的一些诡异的事件,或者说是超自然现象,所以我才在征得了他的同意后采访了他,学长也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
不过谈到最后,学长的一句话却让我吃了一惊。
“阿宇,不如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
看着学长那一副真诚的样子,我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说不定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实地考察总比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片面信息要好得多。于是去年冬天的那个寒假,学长特地请了一周的假,陪我去了趟本市边缘的郊区山林里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山庄——也就是学长口中的那座钟塔山庄。
那天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降温了,而且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大雪。如果在山林里遇到暴风雪可就不妙了。但那时学长已经请好了假,我也的确只有那几天闲暇时间,所以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果不其然,当学长开车带着我在山林里穿越的时候,看似晴朗的天空很快就掩上了一层阴霾,没过多久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刚开始路面没有明显的积雪,车还能顺利行驶,但随着风雪越来越强,不过片刻,路面就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了,轮胎都开始打滑了。
“看来情况有些不妙啊⋯⋯”在发动机彻底熄火之后,学长又尝试重启了几下,可发动机只是嘶哑地吼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动静了。学长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像是放弃了挣扎,之后便点起一根烟,默默抽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窗外,风雪像是更大了,我能感觉到狂风刮过窗玻璃发出的嘶嘶声,整个车体似乎都在颤抖着。没了发动机的供暖,车内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从口鼻处呼出的气立刻就变成了白雾。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把头伸向后座,将刚上车时脱下的羽绒服取了过来,重新穿在身上,双手不知不觉开始互相摩挲起来,脚底也渐渐变得冰凉。
“该怎么办啊,学长?”我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忍不住向坐在驾驶席上的韩适学长问了一句。
学长吸了一口烟,很快又吐出一口烟圈,他的这种淡然表现让我不禁觉得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暴风雪再小一些了,看车能不能发动起来,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打求救电话了。”说完,他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将手中的烟蒂扔了出去,缝隙里涌进的寒风瞬间将车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
我不禁对学长翻了个白眼。只不过车里的温度降到和外界一样也只是时间问题,看现在这个态势,这场暴风雪要停下来恐怕还得过一段时间,但我的脚已经冻得几乎没有知觉了。窗外的雪还在下,大风一直呼啸着,连山林中最为高大的雪松也被染上了一层白色,在寒风中不停摇摆着。
我几乎放弃了希望。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车窗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强烈的亮光从远处打在了车窗上,瞬间的明亮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紧接着就响起了敲打车窗的声音。我看了学长一眼,学长示意我打开车窗。车窗一打开,狂风夹杂着雪粒瞬间往车里涌了进来。
透过车窗打开的狭缝,我看到窗外站着的似乎是一位老人,他裹着一身棉大衣,灰白的胡须早已被雪花挂满。他冲着我喊了一句什么,可是狂风呼啸中我并没有听清。学长也凑过来,在我的耳边大声喊道:“他让我们下车和他一起走!”
我犹豫了一下,思维在寒冷中像是凝滞了一般,在学长的督促下,我费了好一股力气才终于打开了车门。一下车,双脚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雪已经积到脚踝了。
老人看我们下车了,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示意我们跟着他。天色也有点暗了,在老人手中提着的那个硕大的老式手电筒的照射下,我们艰难地向前行进着。在爬过了一个小山坡之后,一栋巨大的建筑进入了我的视野。其中最为明显的是,一连三个高大的钟塔笔直地矗立在正中央的空地上,巨大的钟摆通过钟摆杆垂挂在表盘下面。风雪中这一切都显得神秘起来。
“难道这就是那个钟塔山庄吗?”
已经意识不清的我迷迷糊糊中只记起了这些,接下来怎么进入山庄,以及怎么睡在了床铺上,我都记不清了。蒙蒙眬眬中,我感受到了床铺的柔软,接下来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2
晚上的梦里,我梦到了一只巨大的钟摆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直到它向我冲了过来,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充满整个视野。在一声惊叫过后,我终于醒了过来。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正安稳地躺在一个小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角也被仔细地掖了起来,这些构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我与外界的寒冷隔离开来。之前还冻得没有知觉的手脚,此时已经暖了起来。房间一角还有一盆炭火,红通通的煤球让人感受到一阵阵暖意。
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雪还在下,但风已经小了很多,雪花从天空落下,静静地飘落在雪地上,落在远处积满雪的松柏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习惯性地在枕头旁摸索了一阵,在最终发觉那里空无一物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是我一直以来住的地方,更不是在我所习惯的那张床上。我看了一眼房门后面的衣帽架,我的羽绒服包括身上穿的其他衣物都挂在那里,看来手机也必定是在其中的某个兜里了。
可衣帽架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我试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虽然身上还穿着保暖内衣,但失去了包裹身体的那道隔离带,寒意瞬间就通过我的手臂直直地侵入了我的骨髓。我打了一个哆嗦,很快将手抽了回来,再不敢有任何试探了。
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我记得被那位老人找到的时候,已经五点左右,之后再赶到这座山庄,天色已经很暗了。最后一进入房间,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只不过我摸不准的是,现在究竟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在床上躺着,内心的两股势力却激烈地交锋起来——是留在床上还是起身去看个究竟。正当我内心挣扎的时候,房门处却传来了敲击声。
我连忙喊了一声“请进”,门外的那人像是犹豫了一下,才推开了房门。房门由于老旧的缘故,发出了十分低沉的吱呀声。进来的人正是韩适学长。他此时已经脱了羽绒服,只穿一件不是很厚的线衫,搭配着里面穿着的衬衫,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阿宇,怎么了,还是感觉不舒服吗?”学长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是帅气地向我询问道。
“没,只是感觉头还是有点晕,再多休息一下就好。”我有气无力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