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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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内瓦湖驱车回家的路上,落日西沉,晚霞酷似熔金,暖融融的微风吹过车窗。
夏日的阳光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
那时还没有空调,我常常躺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光滑的棉质床单,注视着斜斜的阳光缓缓地爬过墙壁,听着父母轻柔的话语,只觉得无忧无虑,一身轻松;话音里有时夹杂着柔和的大型爵士乐曲调,有时则是蟋蟀唧唧,我常常在这种声音里沉沉睡去,从未意识到这种宁静的生活是多么地脆弱。
或许,这就是我经过达莉娅中枪的那个休息站时感到紧张的原因。那场悲剧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那里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得无影无踪,绿洲只不过是公路上的餐饮休闲场所,但那个记忆却会永远定格于我心中。我啪的一下旋开车载收音机,希望斯普林斯丁<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1">1</a>或是贾格尔<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2">2</a>能让我散散心。然而,肯定是点错了频道,出来的不是经典摇滚乐,而是一阵大吼大叫的女声合唱,全都是管弦乐伴奏的引吭高歌:“是他导致了这一切……他导致了这一切……”
我和蕾切尔曾看过《芝加哥》<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3">3</a>三遍,租了DVD两次,后来还买了CD。此刻正在播放的这一集,我俩特别喜欢——《监狱探戈》。里面的女囚犯讲述她们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男人,以及如何杀死的。我听着她们的故事,就想起了达莉娅·弗林。CD里的女杀手们都是一时冲动:原因不外乎盛怒、背叛、复仇。
可是现在有了达莉娅与日内瓦湖某个顶级富豪深夜幽会的传闻,而这个传闻达莉娅的家人显然并不知情。达莉娅曾与男友吵过架,刚好就在死前不久——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难道,达莉娅是那些女人所唱的那种热血沸腾的狂怒之下的牺牲品吗?抑或,她的死只是某个冷血枪手的行为?
我加速驶过了休息站。男友的名字找到了,警方掌握的情况很可能更多。那么,警方为什么不向达莉娅的母亲和姐姐提起呢?我皱了皱眉。我们都听说过那种情况:当地人保护、甚至包庇他们的“宠儿”<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4">4</a>,尽管人人皆知那些家伙是麻烦制造者,很可能还是恶棍;但人们想的是,那是“我们的”恶棍,只能由“我们”来处理。
所以有时候可以看到,对于某些坏小子,当地人会因喜爱而姑息,甚至感到自豪!
在这种情况下,既要显示正义又要维护稳定的任务就落到了警方头上。但即使最优秀的警察也难免顶不住压力,日内瓦湖的富豪们必定会成为一台巨大的蒸汽压路机。米拉诺维奇探长当然是够正直的,但他是伊利诺伊州的警察,而日内瓦湖属于威斯康星州,办案的警察分属两州,司法管辖权也不同。要省事的话,当然就会报告线索不足,调查询问敷衍了事,甚至某些情况从未送上米拉诺维奇的办公桌也很有可能!
我转上伊登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5">5</a>高速。看来应该停止猜测。我所听到的并非证据,只是一个酒吧女郎的八卦消息,而我几乎还不认识这个女郎。她目的何在?难道她对达莉娅心怀怨愤?还是对卢克·萨顿气恼不堪?或许她曾勾搭卢克,但卢克并没理睬?或许他俩曾纵情狂欢但卢克移情别恋因而她妒火中烧?《监狱探戈》里女囚们的杀人理由还没这么多。或许,卢克的富有使她羡慕嫉妒恨——她好几次提到卢克很富有!或许,她只是想要看到那个富家子也尝尝铁窗的滋味?当然,也可能她只为伸张正义,因为了解一些情况,所以想要传播开来。
我啪的一下关了音乐。无论她是何种动机,都不是我要解决的问题。我在日内瓦湖唯一的责任就是制作度假村的片子,是警方在处理那个案子。此外,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某个心理变态者——那个针对年轻女性的连环杀手。
尽管如此,当我疾驶于路上时,达莉娅的母亲依然不断地潜入我的脑海:腰板挺直得难以置信,话语轻柔而坚定执拗:“我女儿临终前说了些什么?”她问道。“如果你另外记起了什么……求你啦,一定要让我们知道!”
到家之前,我在好市多<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6">6</a>停了车,进去买了一些牛排。晚饭就吃烤牛排和沙拉。蕾切尔现在热衷于低碳食物,其实她身高5英尺4英寸,才115磅<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7">7</a>,无须这么讲究。
不过,考虑到十几岁的孩子,要么消耗食物,要么消耗荷尔蒙,她还不算狂热偏激,我深感庆幸。也许,我还可说服她去奶品皇后<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8">8</a>吃点儿冰淇淋呢。
进了家门,却无蕾切尔在家的迹象。餐桌上摊开着一张报纸,盘子里剩着吃了一半的金枪鱼三文治。我扫了一眼那张报纸:二手车广告。我放下牛排,返回屋外。夕阳沉到了地平线以下,此时已足够凉爽,可以浇花了。我解开软管,打开龙头,喷头对准花圃。青草开始过于茂盛,叶片出现了锯齿——真希望福阿德能尽快回来。然后去打开邮箱,抱着那些邮件,拖着步子走上车道,边走边扫视那些账单和垃圾邮件。难道再也没人写信了吗?刚要走拢车道尽头,突然响起极其尖锐、撕裂耳膜的摩擦声,就在我身后几英寸之内!
本能的反应起了作用——我应声跳到路边,趴倒在地;邮件出手,散落一地!抬起头刚好看见一个巨大而黑乎乎的铁家伙滑过我身边,离我的脚还不到6英寸<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7_9">9</a>!突然倾斜着停在了车道尽头,恰好在我刚才站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