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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消失了。莫利探长若有所思地说:“我想知道是什么让她坐立不安。瞧瞧她那副样子,就像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似的。”
“最危险的年纪。”麦克林法官皱着眉说道,“她是个寡妇吗?”
“不是,但也差不多。就我所知的那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报,她丈夫有病,已经在亚利桑那或西部某地的疗养院待了一年多了。说实在的,对于她丈夫的身体状况我可一点儿都不惊讶,盯着那样一张脸过十五年,没有哪个男人能保持健康。”
“这么说来,她丈夫并不认识戈弗里喽?”年长的绅士抿着嘴唇,若有所思地说,“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我感觉她本人跟戈弗里一家都不怎么熟。”
“是这样吗?”莫利带着古怪的表情说,“哦,我听说的是,戈弗里一家的确不认得康斯特布尔本人,从未碰过面,更别说邀他来家里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奎因先生?”
埃勒里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这时才回过神来。那两名用篮子抬尸体的男子正步履蹒跚地走上碎石子路,尽管沉重的尸体明显拖慢了他们的步伐,两人仍欢快地调笑着。埃勒里耸了耸肩,在一张柳条椅里舒服地坐了下来。
“莫利探长,”他嘴上叼着烟,含混地问,“这里的潮汐时间你是否清楚?”
“潮汐?你什么意思?潮汐?”
“只是忽然闪过脑袋的某个假设罢了,更确切的信息有助于澄清现如今暧昧不明的状态,如果我这么说你能理解的话。”
“我不确定我是否能理解,”探长苦笑道,“法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麦克林法官嘟囔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这是他的一贯恶习,常讲一些听起来似乎寓意深远的话,事后又证明毫无意义。好啦好啦,埃勒里,这可是正经事,不是海滨野餐会。”
“谢谢你的提醒,我只是问了个简单无比的问题罢了。”埃勒里似乎有些受伤,“潮汐,两位,潮汐,这个海湾的潮汐问题,我希望能得到这方面的资料,越准确越好。”
“呃,”探长抓着脑袋,“好吧,我告诉你,我自己对这方面知道得不多,但我的一个手下对这一带海岸的事可谓了如指掌,也许他可以负责解答。尽管……我真不知道他能告诉你些什么。”
“也许最明智的做法是,”埃勒里叹了口气,“把他找来。”
莫利大吼一声:“山姆!叫左撇子下来,行吗?”
“他找衣服去了!”路那头传来吼声。
“我他妈的忘得一干二净了,立刻通知他赶过来。”
“还有一件事,”法官问,“探长,是谁发现尸体的?我们还没听说这个。”
“老天,对,是戈弗里太太发现的。山姆!”他再次大吼,“让戈弗里太太下来——一个人!法官,今天早晨六点半我们接获报案,十五分钟就赶来了,但从那时候起除了头痛外什么也没发现。我甚至没机会和这屋子里的人讲话,除了戈弗里太太,可她根本没办法把话讲清楚,或许我们能乘机把这事了了。”
三个人静下来等着,各自看着海沉思。过了一会儿,埃勒里看看腕表,十点多一点,然后他又抬头凝视着海湾里的浪花,此时,潮水很明显又涨了,吃掉了相当大一片沙滩。
那名高大黝黑的妇人走下来了,三人忙走到露台石阶边相迎。她脚步迟缓,显得十分痛苦,圆睁的两眼让她像个甲亢患者,手中的手帕被眼泪和鼻涕弄得皱巴巴的。
“来,下来,”莫利探长语调亲切地说,“戈弗里太太,现在没事了,就只有几个小问题……”
她也急着找莫利探长,三个人都很确定。凸起的双眼从这头看到那头,仿佛并非出于自身的力量带动眼珠的转动。她很急切,脚步却依旧迟缓,就像无比渴望却又十分勉强。
“他不见——了。”她的声音颤抖、低沉。
“我们把他给弄走了。”探长严肃地回答,“坐下吧。”
她摸索着坐了下来,身子有些摇晃,同时看着那把约翰·马尔科坐了一整夜的椅子。
“今天早晨你告诉过我,”莫利探长开始道,“是你最先在露台上发现马尔科的尸体的,当时你身穿泳装,是想去海滩那儿游泳的吗,戈弗里太太?”
“是的。”
埃勒里温柔地插嘴:“当时是早上六点三十分吗?”
她抬头看看埃勒里,带着茫然的惊讶神色,好像这才看到他一般。“呃,你是——是——”
“敝姓奎因。”
“哦,是的,你是那个侦探,对不对?”跟着她哭了起来,突然又以双手捂着脸,“你们为什么不都走开?”夹杂着低沉的啜泣声,“别再来烦我们!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死啦,就是这样。你能让他活过来吗?”
麦克林法官冷冷地问:“你真的希望他能复活吗,戈弗里太太?”
“不,哦,老天爷,我不,”她低声道,“我什么也不希望,我——我很高兴他……”说到这里,她放下掩着脸的双手,眼中流露出恐惧。“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切地说,“我很难过——”
“是今天早晨六点三十分吗,戈弗里太太?”埃勒里低声问道,好像刚刚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哦。”她眯着眼,仰头冲着太阳,流露出一种此生再无依恋的神态,“是的,没错,我保持这习惯好多年了。我一向起得早,我不能理解那些赖在床上十点十一点还不肯起来的女人。”她有点失神,很明显思绪早已飞到别处去了,但很快,痛苦和清醒再次回到她的声音中,“我兄弟和我——”
“怎么了,戈弗里太太?”莫利探长急切地追问。
“平常我们总是一起下去,”她又哭起来了,“戴维他——他生前——”
“戈弗里太太,他还活着,至少目前还没有不好的消息。”
“戴维和我一向在七点钟以前下去游泳。我喜欢海,戴维他,哦,他更是游泳健将,游起来就像一条鱼。我们家里只有我们俩是这样的,我丈夫讨厌水,洛萨则一直不会游泳,因为她小时候被水吓到过——差一点儿淹死,从此就死也不肯学。”她像在做梦一般,好像冥冥中有股力量,引导她说出这番不相干的话。她的声音一岔。“今天早上我一个人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