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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森是谁?”
“算了。”
他们经过几栋低矮的木屋,屋前有阳台,门口挂着蚊帐,每栋屋外都停着一辆小货车。他们驶经一群体形健硕的驮马,它们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围栏内拥挤的猪则开心地在泥地里打滚。道路越来越窄。约莫午餐时间时,他们在一座路标上写着“乌基”的小镇停车加油,路牌上写着这座小镇曾有两年被评为澳大利亚最干净的城镇,但并未说去年的赢家是哪座城镇。
“我的妈呀。”他们驶进宁宾镇时,哈利如此说道。
镇中心长约一百米,四处漆满了彩虹般的各种颜色,以及一群像是从哈利收藏的喜剧二人组奇客和钟的电影录像带里走出来的角色。
“我们回到一九七〇年了!”他喊着说,“我是说,你看那里,简直就是彼得·方达与贾妮斯·乔普林抱在一起嘛。”
他们沿街道慢慢向前驶,街上那些像是在梦游的人纷纷望向他们。
“真是太妙了。我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种地方。简直会把人笑死。”
“为什么?”安德鲁问。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我只知道,现在看起来,这些梦想家的确很容易被人当成笑话。我知道,现在新生代觉得,当时那些抽大麻的人所谓的爱的力量根本什么也不是,只懂得弹弹吉他,读读自己写的诗,一时兴起就和别人做爱。我也知道,伍德斯托克音乐节那些创办人后来都系着领带去面试,调侃着回顾当时那些想法。现在对他们而言,那些事情都太天真了。但我也知道,要是没有那个年代所主张的理想,现在的世界肯定会大不相同。像‘爱与和平’这种口号现在可能是陈词滥调吧,但当时我们是认真的,而且深信不疑。”
“安德鲁,你当嬉皮士是不是有点太老了?”
“是啊,我是老了。我是退伍的嬉皮士,一个奸诈鬼。”安德鲁笑了,“很多女孩都在安德鲁叔叔的引导下,献出了第一次,就此进入复杂神秘的性爱世界。”
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是认真在谈理想主义,你这个老色鬼。”
“我当然是在谈理想主义,”安德鲁愤慨地说,“我怎么能把这些青涩得像脆弱花朵般的姑娘留给那些满脸青春痘的笨拙少年,让她们在七十年代剩下的日子饱受创伤?”
安德鲁朝窗外瞥了一眼,笑出声来。一名留着长发与胡须的男人身穿紧身上衣,坐在长椅上,举起两根手指比出和平的手势。一辆老旧的黄色露营车外挂着块写着“大麻博物馆”的牌子,下方则有一段字体较小的文字:门票一美元。要是付不起,进来就对了。
“这是宁宾镇的大麻博物馆,”安德鲁解释,“里头全是些垃圾,不过我记得有些有趣的照片,是作家肯·克西、杰克·凯鲁亚克与其他先驱者那场墨西哥之旅的照片。当时他们正在做实验,想用药物增强人的意识。”
“那时致幻剂还没被当作危险物品?”
“就连性爱也很健康。真是段美好时光,哈利·霍利。老兄,你当时真应该在这里的。”
他们把车停在主街上,再走回来。哈利取下他的雷朋墨镜,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像普通人。今天显然是宁宾镇上的平常日子,哈利与安德鲁被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团团包围。“好货!这是澳大利亚最好的货,老兄……这货是从巴布亚新几内亚来的,包你爽翻。”
“巴布亚新几内亚,”安德鲁哼了一声,“就算这里是大麻界的首都,走在路上的人还是会觉得大麻的产地越远,质量就越好。要我来说,澳大利亚人就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