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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退隐后,我也没什么神通了。”退居会长之职的川濑难为情似的说道。果然他也很在意自己的食言。
“光是久保田君的话还能努力一下,但专务也是金融界那边推过来的人。这个男人说什么为了公司重建,必须一切都奉行合理主义。他根本就不理解泽田君的功劳这种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果然,银行的人都那样。”
社长以下一帮人都受这银行人员的管束,无奈的叹息声从川濑干瘪的喉部漏了出来。
“川濑先生,这事泽田也知道了吗?”
“这个么,很久以前就……啊啊,可能泽田君还没来得及跟夫人说吧。”
从信弘的暧昧态度中得出的预感果然中了。他说三天要去一次公司,可出门后到底是在哪里消磨时光的?
“社长先生,呃,关于泽田的退职金,已经定了吗?”
“啊,这个还没定下来,因为专务报的数字太低了……目前我们还在磋商。”
“报的金额到底是多少?”
川濑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会尽可能往好的方向努力。”
金额的问题在笑声中被抹消了。
“川濑先生。”伊佐子凝视着对方满是皱纹的脸,强有力地说道,“退职金能不能全部交到我手上呢?你们可别让钱流到别人那里去。”
鸡也似的眼睛在她眼前打起了转。
回到病房,只见信弘躺在氧气帐中睡着了。头差不多从枕头上掉下了一半。伊佐子本想就隐瞒退职的事质问信弘,一见他张着鼻孔、打着鼾,顿时泄了气。
再待在病房里也只会越来越郁闷,于是伊佐子来到走廊。那里有公用电话。现在已将近十二点,伊佐子决定把盐月叫出来,让他请吃午饭。
盐月接了电话。
“吃饭吗?”盐月的声音显出了罕见的犹豫。
“你有别的事?”
“倒也没到那个程度……你现在是从哪儿打来的?”
“医院。”
“医院?哦,病人的情况如何?”
“看起来快要死啦。”
伊佐子是生气信弘邋遢的睡相才这么说的。正走在走廊上的护士停下了脚步。盐月也吃惊地追问道:“真的吗?”
“我可没骗人,马上就要死啦。”
“这下可不得了,病情这么快就恶化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的。”
“都这样了,你还能和我一起出去吃饭?”
“有什么不可以的。走,现在就去。哪里都行。我想吃中华料理。”
“……也好,姑且听你说一下情况。”
定好地点后,盐月挂断了电话。
伊佐子开车赶到赤坂某宾馆内部的中华料理店,毕竟是饭点,店里人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后,竟少有地等了三十分钟。进来的盐月显得心神不宁,这也很少见。
“很忙吗?”
“也不是……”
盐月往烟斗里加烟草,这动作也不像平时那样悠闲。他横着打火机,眨眼似的向上翻着眼珠,看着自己点烟。
“真的不行了?”
“没有,还没到紧要的关头。”
“我就觉得是这样。”
“你知道?”
“听你电话里的声音就知道了,心平气和得很。”
“哈,泽田真要死的时候,我也不会发出慌乱的声音,因为我知道他会死。”
“你为什么要在电话里那么说?”
“我心里烦得要死,所以破罐破摔了。”
“照顾人照顾得累了大发脾气吗?应该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大发脾气是有别的原因。”伊佐子从菜单里挑了几个菜,告诉走上前来的男侍之后,续道,“刚才川濑会长来探过病啦,这是住院后的第一次。社长和专务都没来。”
“哦。”
“就跟你说的一样,泽田卷铺盖了。”
“是要辞退,还是已经辞退了?”
“好像是已经辞退了。泽田一直说,以前川濑先生约定过让他永远留在公司里,所以不会有问题,其实他早就不去公司了。”伊佐子大致复述了与川濑的对话。
“S光学的主要往来银行——R银行派了一个叫村井的董事来当专务,这个人银行出身,对光学仪器一窍不通。他只管收紧财务,根本就没把工程师什么的放在眼里。川濑先生因为自己行事欠妥,才导致了银行的接管,所以发言权很小。他再想把泽田先生留在享受董事待遇的技术顾问职上,也无能为力。久保田社长那批人也没办法提供支援。在金融资本面前大家都抬不起头。川濑先生的处境也很艰难吧。”
“他说在退职金方面,他会尽可能往好的方向努力。”
“还没定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