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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那些资料吧,如果这意味着毁掉我的话——我敢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敲诈别人!’”警官回答,“你说过这话吗,摩根?”
这位律师难以置信地盯着奎因父子,然后仰头大笑。“天哪!”他喘了口气,“这就是我说的‘威胁’?警官,我的意思是,万一我无法满足他的无赖要求,他要公布那些文件的话,我就到警局自首,并把他一起拖下水。这就是我的意思!她居然以为我是在威胁他的性命——”他歇斯底里地擦拭眼睛。
埃勒里笑笑,用手指示意服务员过来。他付了账,然后点燃一支烟,乜斜着看着父亲。奎因同情、茫然地盯着摩根。
“很好,摩根先生。”警官站起身,向后推开椅子,“我们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他彬彬有礼地侧过身,让那位失魂落魄、仍在颤抖的律师先行,朝衣帽室走去。
当奎因父子从百老汇沿着四十七街散步时,罗马剧院前的人行道挤得水泄不通。人潮汹涌,只好画警戒线维持秩序。整条狭窄通道的交通都陷于瘫痪。遮檐下强劲的灯光闪着剧名《枪战》,小一点的灯照射着说明文字:主演——詹姆斯·皮尔,伊芙·埃利斯,全明星助演阵容。男男女女用胳膊肘疯狂地挤开乱哄哄的人群;警察声嘶力竭地叫喊,让人们拿出戏票来,方可越过警戒线。
警官亮出徽章,他和埃勒里与拥挤的观众一道被推推搡搡地挤进了剧院的小门廊。售票处旁边站着潘泽尔经理,他那拉丁美洲人的面孔上堆满了笑容;他彬彬有礼、态度坚定,同时又透着威严,正帮排着长队、手持现金的顾客加快从售票处到检票处的速度。可敬的看门人满头大汗,站在一旁,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表情。收银员卖力地工作着。哈里·尼尔森被挤至角落,正和三个显然是记者模样的年轻人热切地交谈。
潘泽尔一眼看到奎因父子,赶忙上前打招呼。看到警官高傲的姿态时,他犹豫了,心知肚明地点点头,回到收银窗口。埃勒里老老实实排着队,从售票处取得两张预留的票。他们夹在你推我搡的人群中,走进了正厅前排。
当埃勒里递给玛吉·奥康内尔两张清楚标着LL32左和LL30左的票时,她吃惊地后退了一步。她笨拙地接过门票,略为惊恐地瞥了警官一眼,后者笑了笑。她领着他们穿过厚地毯,走到最左侧的过道,默默地指着最后一排最后两个座位,便赶忙离开了。两人坐下,把帽子挂在座位下的金属架上,舒适地向后靠,完全像是两个追求享乐的人,期待着晚上充满暴力和血腥的演出。
观众厅座无虚席。成群结队的人沿着过道,由引座员引领,迅速占满空位。许多人以静默的目光朝奎因父子扭过头,他们在不经意之间成了不受欢迎的焦点。
“见鬼!”老人抱怨道,“我们应该等开幕后再进来。”
“你对公众的欢呼太敏感了,我的父亲,”埃勒里大笑,“我可不介意出风头。”他看了看手表,两人意味深长地对望了一眼。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他们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坐好。
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灭了。观众唧唧喳喳的声音也归于沉寂。在一片漆黑中,幕布在昏暗的舞台上神秘地升起。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一个男人发出咯咯的叫喊声,剧院里的人倒抽了一口气。《枪战》以广为人知的夸张方式开演了。
与父亲全神贯注的神情相比,埃勒里全身放松地坐在椅子上(三天前菲尔德便死于这个位子),静静地坐着享受那极佳的情节剧。詹姆斯·皮尔优美浑厚的声音随着一系列高潮迭起的事件在舞台响起,宏大的艺术性使他陶醉。伊芙·埃利斯对自己角色的专注显而易见——此时她正以低沉的颤音与斯蒂芬·巴里对话。巴里英俊的外表和令人愉悦的声音引起坐在警官右边一位年轻女孩的啧啧称赞。希尔达·奥兰奇被挤在角落,穿得花里胡哨,与她的舞台角色吻合。年迈的“个性演员”则在舞台上漫无目的地闲荡。埃勒里靠近父亲。
“这是部阵容强大的排演,”他小声说,“注意那个叫奥兰奇的女人!”
演出一波三折,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效,伴着对白和嘈杂声的非凡交响曲,第一幕结束了。灯光啪地全亮了,警官看了看表:九点零五分。
他站起来,埃勒里懒洋洋地跟在后面。玛奇·奥康内尔假装没看见他们,推开过道对面的沉重铁门。观众蜂拥而出,走到灯光昏暗的内巷。奎因父子夹在人群中漫步走出。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孩站在整洁的货摊后,货摊上摆放着纸杯。他正以故作优雅的柔和声音高声叫卖他的商品。此人正是杰西·林奇,也就是证实蒙特·菲尔德要求买姜汁汽水的男孩。
埃勒里溜达到铁门后面——大门与砖墙之间有片狭窄的空间。他注意到,位于内巷对面相连的建筑物的墙多半有六层楼之高,并且完整无缺。警官从那个男孩那里买了瓶橘子汁。杰西·林奇惊讶地认出了他,警官和蔼地跟他打招呼。
人们三五成群地站着,对周围环境表现出奇怪的兴趣。警官听到一个妇女以既恐惧又迷人的声音说:“有人说,周一晚上他就站在那儿,买了瓶橘子汁。”
很快,剧院里就响起了预备铃。出来透口气的人急忙走进正厅前座。警官在坐下前环视了观众席后面至通往楼上座位的楼梯脚。一个高大健壮、身穿制服的年轻人警觉地站在第一级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