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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想干么啊……根津扪心自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把雪地滑板的技术练得再好,又有什么帮助呢?又不可能抓住犯人,更何况昨晚仓田才千叮万嘱地交代他绝对不可以做出任何危险的事。
他已经快要不能控制自己了。昨晚上床之后,他也是一整夜都睡不着。半夜还偷偷摸摸地爬起来,翻出已经被他束之高阁的雪地滑板,开始打起蜡来。当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头脑反而变得更清醒了。
“从犯人寄来的电子邮件来看,他们已经注意到你在跟踪他们了。上头虽然写着这次特别网开一面,但是今后绝对不能再出现同样的举动。除了不想刺激到犯人,我也担心你的安危。就算你的跟踪真的很高明,但是真把犯人逼急了,谁晓得对方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我有这样的本事吗?当根津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疑问的同时,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开关也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什么东西苏醒了,原本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冻结成冰的某种感觉,开始带着热度一点一点地醒来,而且那个温度瞬间就炽烈燃烧,带动全身血液的沸腾,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拿全身沸腾的血液怎么办才好。
仓田说的合情合理,根津只有低头认错,答应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犯人跳过三十公尺以上的落差,降落在距离相当遥远的雪地上,而且完全没有跌倒的迹象。不得不说犯人是个具有非常厉害的技术、令人大吃一惊的体能、以及惊人意志力的人。
明明已经答应仓田了,我现在又是在干么啊……根津再一次问自己。
事实上,他也想问自己到底在干么?当他开始练习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是受到那道滑雪痕迹的刺激吧!
也许他只是在找借口而已。因为发生在北月滑雪区的意外,使他下定决心不再玩雪地滑板。因为考虑到身为被害人家属的入江父子的心情,他认为只要他一天是这座滑雪场的雪警巡逻队员,就应该以不再玩雪地滑板来表现出最起码的心意。所以他下定决心,如果他再次站上雪地滑板,肯定是已经逮捕到命案犯人的时候。
要是让仓田或绘留看到他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会说什么。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为了在下次追击犯人时,不再让犯人从眼前熘走才练习的。
然而,昨天当他看到犯人留下的滑雪痕迹时,这份决心顿时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大约有七个正在等待上跳台的雪地滑板玩家,根津排在他们后面。
为了解决这件事,我也只能再次站上雪地滑板了,现在是紧急状况──根津从自己的角度合理地解释了眼下的情况,并翻出尘封已久的滑板。说到底,他也只是自己想滑不是吗?他也只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不是吗?
根津好不容易走到跳台的起点,没想到这趟路走起来这么费力,他已经汗流浃背了。虽然他觉得为了搭乘滑雪吊椅,每跳一次都要滑到最底下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下次还是乖乖地滑到底下坐滑雪吊椅上来好了。
问题是,雪地滑板这项运动本身并没有错,这种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常常出现在根津心里倒也是事实。做错事的是人类,并不是雪地滑板这项运动。滑雪客里头也是有很多不守规定的人。并不是只有玩雪地滑板的人才会进入禁区,他也曾经有过把使用伪造缆车券的滑雪客扭送派出所的经验。
的确,站在公司的立场,不想再开放那个不符成本的滑雪道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去年发生的死亡事故,形象更是一落千丈。一直到最近,偶尔还是会有人来问饭店关于那场意外的事,对于安全措施的询问也不在少数。每次有人问起这个问题,回答“那个滑雪区现在已经没有在使用”是最快能让对方接受的答案。
回过神来已经轮到根津了。后面的年轻人正看着他,仿佛是在催他:“快点出发吧你!”
只不过上面的人似乎对此还有很多疑虑。虽然根津左思右想都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是那两位本部长听说并不怎么赞成这个做法。即使表面上还是会试着跟社长讨论看看,不过就连仓田本人也觉得希望不大。
根津采取重心比较低的姿势,往跳台不断加速前进。上过蜡之后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所以当仓田告诉根津,他也有在考虑北月滑雪区的时候,根津的反应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啊!根津真想对仓田竖起大拇指。虽然从饭店过去的交通不太方便,而且到处都充满了不太容易欣赏到比赛的死角,但是跟整个比赛喊停比起来,那已经是目前可以想到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根津利用高速一口气滑上跳台,再配合时机,往空中一跃。
今天早上从仓田那边接收到的讯息是,因为赎金交付得十分顺利,所以犯人又透露了几条安全的滑雪道,然而其中并没有可以兴建越野赛道的滑雪道。如果要在新月滑雪区举行比赛的话,就只能从攻击滑雪道或金色滑雪道选择其一。
还是不行,时间点不对……
当根津背对着濑利千晶他们,在雪地上行走的时候,心里却想着“这下子真的惨了”。虽然他一时嘴快说出“今天或明天就会拍板定案了”这种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这样是赢不过那家伙的──根津一面思考这个问题,一面摆出准备着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