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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穗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真琴在桌上交叉起两手的手指,说道:“那我来换个问法好了。之前说过,当时大木是打算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由此,就会产生出两个疑问来。其一,他为什么要过桥;其二,为什么他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现在我们先来说说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呢?”
真琴把手里的杂志放回书架,那样子感觉就像是根本没把刑警放在眼里似的,从警方的人身后走过柜台,向走廊而去。这个时候,高濑应该在打扫浴室和厕所。
“这个嘛……估计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木板已经朽烂了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光从外观来看的话,的确很难看出那板子已经朽烂。”
“抵死不认也不行,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过我们还得先找高濑谈谈。”
说完之后,菜穗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还是在夜里”。因为从外观上难以判断,而且周围光线昏暗,所以就没有发现木板已经朽烂——尽管这不过只是临时想到的,但菜穗子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没错,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麻烦了。现在怎么办?”
然而真琴的话另有深意:“光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听人说,当时哥哥那件案子的搜查程序也是如此。
“光从结果来看?”
“那是当然。估计警方会对大木生前与其他客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是否存在有怨恨情绪展开调查。在他们证明并不存在这样的事实之后,或许就会正式提出本案纯粹只是一场事故的结论来。就跟菜穗子你哥哥自杀的那件案子一样。”
“没人会故意用已经朽烂的板子过桥,所以你说他当时没有察觉到木板朽烂这一点是正确的。可既然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走过,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会更加慎重一些才对。比方说,大木应该会事先仔细察看一下木板是否已经朽烂,还能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之类的。”
“最后果然还是瞒不住啊?”
“这个嘛……也对。”
菜穗子本来姓“原”,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与哥哥公一之间的关系,所以在住宿时,她故意用了“原田”这么个假造的姓氏。
换作是自己的话,或许还会更慎重一些。菜穗子心想。
“情况不妙啊。”真琴在菜穗子耳畔低声说,“他们似乎打算把客人的身份全都调查一遍。如此一来,你用假名的事可能就会暴露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大木当时没有这么做。其原因何在?我觉得是因为大木早就已经确认过,认定那块木板不会有啥问题。”
吃过早餐,菜穗子和真琴坐在大厅里看报时,警方的人来到了旅馆外。昨天的那个矮胖男子再次把经理叫到了身旁,这样那样地询问了一通。尽管两人是在柜台边上交谈的,但对话的声音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菜穗子的耳中。谈话中,两人似乎还提到了“住宿者名册”。
“他为何会如此认定呢?”
“想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哦。”高濑挤出一副稍显紧张的笑容,开门走出了房间。
“回想一下昨天我们在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吧。那块木板不光很新,从厚度和宽度上来看,应该是能支撑得住一个人的体重的。”
菜穗子连忙道了声谢。真琴也轻轻低了下头。
菜穗子终于渐渐明白真琴的话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心痒难耐,让她坐立不安。
“嗯,谢谢你。”
“大木当时把那块崭新的木板藏到了桥下,但后来他又把它和那块朽烂的木板弄混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见两人闭口不言,高濑略显犹豫地站起身来说:“差不多了吧?早餐时间已经到了。”
真琴重重地点了点头。
菜穗子也持相同意见。
“如此一来,我们就得问,他为何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当时他藏下的那块木板,在夜里却变成了另一块。”
“没有。”真琴回答,“我觉得你的见解客观科学,很有说服力。”
“你是说,有人偷偷调换了木板?”
说完之后,高濑望着两人问道:“我这样说,是否有违科学呢?”
“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就在真琴准备对菜穗子表示赞同的时候,高濑插嘴说道,“如果是这样,长的话估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吧?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是否能够顺利地把人给杀掉呢?毕竟对方可是身材魁梧,感觉就跟运动员似的大木啊。就算凶手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做到这一点,凶手也必须立刻赶回大厅里,若无其事地与众人再次开始下棋打牌。刚刚杀了人的人,是否能够立刻就融入到身边的众人中去呢?我倒觉得凶手当时肯定会给人某种异样感觉,而身边的众人也一定会有所觉察。”
尽管真琴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感情,言辞中却依旧有种震撼人心的沉重感。
“可以从房间的窗户出去啊?或许从厕所的窗户也能出去。”“原来如此。从窗户里出去啊?”
“他杀……”
“连起来去上个厕所也算吗?嗯,这可就不清楚了。可是要从玄关出去是不可能的,大伙儿都看着呢。”
菜穗子开始思考起这个词的真意来。这个词当中,隐藏着一种让她牵肠挂肚的魔力。
“那,当时有没有谁曾暂时离开过呢?”
“谜团不仅这一个。大木为什么要过桥?为什么要在派对还没结束时就去?凶手又为何会猜到他的行动?这些问题眼下还都没有解开。”
中村和古川的确要比其他人早回房,但那也是八点三十分的事了。也就是说,七点四十五分时,他们两人也有着不在场证明。
“他到桥对面去似乎有什么事。”
真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情景。“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啊。”
“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七点四十五分……”
菜穗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当她无法入眠地跑到大厅里去喝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从外边回来的响动。而在她回到屋里后,隔壁又传来了大木回房的声音。
“准确地说,是大木坠崖的时候,因为听说他似乎是当场死亡的,所以我想,就算说成是死亡推定时刻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大木坠崖时手上戴着表,由于跌落时的震动而停止了走动。手表上指向着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所以估计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坠崖的。”
“那天夜里,大木是不是也到桥对面去了呢?”
这句菜穗子一直没有说出的话,真琴却说得就跟日常对话一样轻巧。高濑点了点头。
“我想恐怕是的。”
“坠崖的时候?死亡推定时刻已经查明了吗?”
菜穗子突然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真琴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因为在大木坠崖的时候,旅馆里的人全都在大厅里。哪有人能在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下把人推落山崖呢?”
“而且还是用那块结实的木板过的桥。”
或许是对真琴说的话有些在意,高濑的表情显得很认真。真琴一脸冷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石桥的对面……”
“你们两位对去年发生的那事抱有疑问,或许会认为这次的事故与去年的事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但这次的事,却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究竟有什么?
听过高濑的话,真琴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菜穗子。然而对于这次的事,就连菜穗子自己也尚未得出任何明确的观点来。
不等菜穗子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是高濑。看到菜穗子兴奋的表情,门外的高濑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事故啊……”
菜穗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没什么。你有事吗?”
高濑盯着自己交叉在桌上的手指说:“他们倒也没有明确地表述过自己的见解,不过从他们说话的口气上来看,他们大概是打算以酒后坠崖来结案……昨晚天色昏暗,无法展开详细的调查,估计他们是准备今天再调查一下,就拿出结论来吧。”
“嗯,说来倒也有些扫兴……之前经理跑去和警察说让他们别再给客人们添麻烦了……”
“那,警方目前的判断又如何呢?”
之后高濑就像个为自己的恶作剧找借口的孩子一样,声音越来越小。
菜穗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提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