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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沙也加，她默不作声。
“我想不会。”
“我那篇文章对你有帮助吗？”
“但他不会觉得不对劲吗？比如看到美晴的时候。”
“很有参考价值。”她说，“尤其是你在里面提到，这种行为往往与父母自己的童年经历密切相关。”
她生怕给别人留下连孩子都带不好的负面印象，这种担心已经超出了必要的限度。她不希望被当成无能的母亲。一切都是自尊心太强惹的祸。
“噢……”
我似乎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这一点我当初采访时也很震惊。
“因为……”她欲言又止。
在虐待孩子的母亲当中，百分之四十五的人自己也有过被虐待的经历。即使没有遭到虐待，童年时也都经历过父亲不知去向、母亲重病不在家等各种形式的精神寂寞。换句话说，她们没有得到过爱。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呢？”
因为从未在父母那里得到过爱，也就不知道怎样去爱孩子—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采访的女咨询师如此表示。
“应该不知道吧。”她用手帕擦着眼角说，“因为我只字未提。我家那位只要我不说，他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正因为一无所知，他才放心地一个人去了美国。”
“读过那篇文章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也就是那段空白的儿时记忆。”
等沙也加情绪稳定了一些，我问道：“你现在这种情况，你丈夫知道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通过采访我得知，打电话来咨询的人里，约有七成是施虐的母亲。也许有人会不解，既然都想到打电话求助了，自己停止虐待不就行了吗？咨询师说，持这种看法的人完全不理解施虐母亲的心态。她们正是因为停止不了虐待行为，内心痛苦不堪，才会打来电话。听说还有一个母亲猛打自己孩子的脑袋，把孩子打昏过去后，又慌忙带他上医院，治疗的时候她就在医院的走廊上哭。因为害怕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孩子打死，她才打来了电话。
“可是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就找你帮忙。我觉得你一定会理解我，相信我，最重要的是，你很了解我。”
我说的是事实。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不过你也有苦衷吧。”
“你别这么想，这样的人有很多的。”
“对不起。你一句都没问就陪我到了这里，我真的很感激。”
“是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这是真话。在那孩子面前，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到她被我打得红肿的双腿，突然就害怕起来。”沙也加说着说着，眼泪又打湿了脸颊，“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烦恼。”我看了一眼她的左腕，她正用右手抚摩着那里的伤痕。
“但你又觉得不应该这样。”
“这是美晴被带走后，我一时情绪冲动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