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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日记里提到的‘爸爸’的确是启一郎,但启一郎并不是真正的父亲,而是祖父,也就是爷爷。同样,日记里的‘妈妈’其实是奶奶。”
“你不再叫我妈妈了,是不想叫了吗?”
沙也加困惑地眨着眼睛。“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呢?”
“是吗?”
“佑介和父母的年龄差距过大,我们不是一直很怀疑这一点吗?而且你看这封信,”我拿起那沓信件,“信上提到佑介出生时启一郎的喜悦之情,因为是个男孩,甚至在内心大声叫好。会有这种反应的,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那就应该是祖父了。而佑介和长子年龄差距过大也就可以理解了,因为两人不是兄弟,而是父子,差距大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段时间你有点反常啊。”一天早上,养母对我说。感觉她是内心斗争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但为什么会把爷爷叫成爸爸呢?”
遇到沙也加以后,我对家庭的依恋愈发淡了。哪怕早一天搬出去也好啊—我总是这么盘算着。
“可能佑介从小就由祖父母抚养长大,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吧。从这封信上看,长子结婚第二年妻子就过世了,这期间生的男孩当然就是佑介。但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太辛苦了,所以就由长子的父母接过来抚养。”
我们俩实在太像了—我又想起她这句话。确实如此。与她邂逅的那一瞬间,我就产生了强烈的同伴意识。她应该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吧。
“即便如此,让孩子管爷爷叫爸爸这种事情……”沙也加扭着身子,显得很不愉快。
“没什么,都是不相干的事情。”我打开收音机,传出一首日语歌,我不知道是什么乐队,也不知道歌名,但沙也加似乎很熟悉,用指尖打着节拍。
“也许正是这一点,酿成了这个家庭的悲剧。”
“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说?”
“哦,这样啊。”
“这只是我的想象。”我先声明了一句,“从这些信上可以看出,启一郎是个相当严格的人。在对长子的教育上,也清楚反映了他的这种性格。正因为如此,当长子的法官之路遭受挫折时,他非常懊丧和焦急。”
“嗯,还好,刚才眯了一会儿。”
“他在信上抱怨过,说长子‘太不争气了’。”
“你不困吗?”我问旁边的沙也加。
“最后启一郎因为‘一合的杯子只能装一合酒’而死了心,让长子放弃司法考试,转而当了教师。从信上来看,启一郎因为担心他的前途而走的这步棋似乎很英明。接着长子结了婚,结婚对象是远房亲戚的女儿,那就同样不是长子自己找的,而是父母帮他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