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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到家,冲了澡,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我披着浴袍打开电视,不过因为错过了时段,不论转到哪一台,都没在播报新闻。
从冰箱拿了罐装啤酒出来,我喝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疲惫感全跑了出来,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身体。
唉,我喃喃自语:没想到他也被杀了——
不需要警察调查我也知道,坂上丰是被杀的。他是继川津雅之、新里美由纪之后的第三名死者。
这三个人的共同点是在去年一同遭遇了船难。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犯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的最终目的是杀光所有跟那起事故有关的人?
我推测接下来还会陆续出现死者。像是在嘲笑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警察和我,杀人事件会一直持续下去。
目前能想到的结果只有两个,我思索着。
一个结果是:所有人都被杀。虽然这不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故事,但结果仍是“无人生还”<a id="z3" href="#bz3">[3]</a>。
另一个结果是:某个人活了下来,其他所有人全被杀死。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犯人,这样想应该比较合理。
想到这里,某个名字再次从我的脑海中浮出来。
古泽靖子。
她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足以让整个推理的方向完全改变,可我找不到她的行踪。
而且,我寻思着,坂上丰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事?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虽然拒绝了我们,不过又好像很难受。那给我一种感觉:他在拼命克制自己想将一切公开的欲望。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把皮包拉近。在里面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份剧团简介。
上面介绍的是这次他们要演的现代剧,演员表有坂上丰的名字。当我看到坂上出演的角色,差点被啤酒呛死。
上面写着:伪装成老人而潜入养老院的穷学生。
伪装成老人?
我脑海中浮现的是川津雅之的资料被快递送来的那天,一直躲在阴影下窥视我家的老人身影。那个快递员说他没看清楚老人的脸,我也只瞥到一眼。那个老人该不会是坂上丰乔装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事先知道川津雅之的资料会送到我这里,所以特地前来监视?若是被他逮到机会,会不会打算把资料偷走?
会的,我想。去年的意外之中,一定藏着大家都想隐瞒的秘密。
当我去拿第二罐啤酒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知道是谁打来的。
“你看新闻了吗?”
冬子劈头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
“对方又一次捷足先登了。”我说,“差一点就可以从他那里获得情报了。犯人是不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把他杀掉的啊?”
“我想应该不是……”
“总而言之,我们的确被对方抢先一步。”
“……应该约早一点的。”
“冬子不必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对了,我又了解了一些情况。”
我告诉冬子,之前看到的老人有可能是坂上丰乔装的。果然,冬子也很惊讶。
“敌方的监视真是严密啊!”
“总之,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之后,我们必须尽快知道事故的秘密。警察现在可能也发现那三个人的共同点了。”
“但是要找谁询问呢?”冬子说。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只剩下一个人——山森由美。”
“不过你还没有找到让她开口的方式吧?”
我理直气壮地摇摇头。
“我领悟了。”做了一次深呼吸,我说,“要用更强硬一点的手段。”
2
坂上丰被杀三天后的晚上,我和冬子坐在车子里。
“你想清楚了?”
右手控制方向盘的冬子问道。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在我们停车处前方约几十米处有一幢白色的洋房,冬子正盯着那幢房子。山森由美搭乘的奔驰车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进入了停车场。
“责任我担,你别担心。”
我对着她的侧脸说道。
“我没担心。如果山森社长知道是我们干的,大概不会联络警察吧!要说担心,大概也只有这辆车——我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怕它刮伤。”
冬子这么说完,敲了敲方向盘。这辆车——白色的奔驰,是她向熟识的作家借来的。
就算使用强硬一点的方法也要和山森由美碰面,把缘由问出来——这个决定的出发点是很好,不过正如我所担心的,和山森由美见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启明学校,有那辆白色奔驰车接送;一个礼拜两次的小提琴课,老师也都亲自到停车场来接她,等到下课后送她回到车上,保护得非常彻底。
除此之外,她几乎不外出。原本会去的教会,听说自从我上次逼问的那一天起就再没去过。
因此和冬子再三讨论后,我们决定把目标定在小提琴课。虽是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找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小提琴老师家在山区,往来行人比较少,我们期待夜幕低垂的黑暗能帮上一点忙。
过没多久,奔驰车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四十分。
这时,我打开右侧门下车,然后加快脚步走向那栋山森由美现在应该正在里面练习小提琴的房子。
西式洋房外头围着一圈非常有排面的砖墙,旁边有个可以停放两辆车的停车场。现在停在那里的只有那辆白色的奔驰车。我偷偷窥视驾驶座,发现司机正斜躺在椅子上打盹。
我绕到驾驶座旁边,叩敲着车窗。从他的方向看过来,应该会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我的脸。
司机缓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突然慌慌张张地跳起来打开电动车窗。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可以先把车子挪走吗?”
我用似乎万分抱歉的声音说道。
司机好像在回想我是谁,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只以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