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章 找靠山是长线投资,一定要“靠”得长久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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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出来,田晓堂笑问:“这么早就送你回宏瑞去?”
甘露看了他一眼,说:“那就找个地方坐坐吧。刚才跟周局长、符社长在一起,说的尽是些应酬话。我还有好多好多的知心话,没有机会对你讲呢。”
尽管知道甘露是开玩笑,田晓堂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也用玩笑的口气说:“我们去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关起门来,好好地倾诉一番。”
在一家茶楼坐定,田晓堂问:“你这次是到海石做了业务后,再顺道过来的吗?”
甘露说:“不是。海石市的那个专题片已交给别人去弄了。”
田晓堂说:“那你是专程来云赭?”
甘露用手撩了撩长发,笑道:“也不是。我先落了省城,在那里办了点事。”
田晓堂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不想甘露却主动说了起来:“我是来省城这边作前期考察的。我打算和罗亦晚一起,从畅放公司跳槽出来,到你们省来办公司,打天下!”
田晓堂略微一愣,马上笑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替别人打工远不如自己当老板,为自己打工……你和罗亦晚一起过来?”
甘露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妩媚一笑道:“是呀。”
田晓堂紧跟着问:“你们合伙创办公司?”
甘露笑笑,说:“可以算是合伙,也可以不算……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说着,她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羞涩。
没想到甘露这么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也有面露羞色的时候。田晓堂说:“你挺有眼光嘛。罗亦晚这人很不错!”说完心里却有点酸酸的。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真是可笑。他对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很有好感,对她那甜美的嗓音尤其迷恋。她呢,也半真半假地说过仰慕他、暗恋他的话。他们之间仅此而已,也不可能再往下有什么了。现在暗暗感到失落,他自己也有些吃惊。
甘露笑道:“你这话,跟我舅舅说的简直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差不多。”
田晓堂也笑,说:“我比你舅舅只怕也小不了多少,难免就喜欢站在长辈的角度看这个问题。”
甘露白了他一眼,嘟起嘴嗔道:“你也就比我大七八岁,还敢冒充长辈!讨厌!真是讨厌死了!”
看她那含怒带怨的样儿,田晓堂朗声笑了起来,心头却微微颤了一下。
接下来,两人突然沉默了。甘露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田晓堂觉得这么干坐着有些尴尬,一时又不知说点什么好。
后来,还是甘露先开的腔。她问:“你干这副局长也有些年头了吧?”
田晓堂笑答:“快三年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没想到,甘露居然跟他谈起这个很私人的话题。
甘露说:“对你这个年龄段的干部来讲,三年已有些长了。一直就没有调动、提拔的机会吗?”
田晓堂说:“也不是没有。”他犹豫了一下,就把他拒绝唐生虎,不愿去做市委副秘书长的事情说了,并介绍了前因后果。说完他又有点后悔。此事他一直还瞒着华世达和包云河,今天却竹筒倒豆子般全透露给了甘露。他为什么要对甘露说这些?是出于对她的特别信任吗?还是因为在心里憋得太久,迫切需要倾诉,而甘露又是局外人,说了也不担心泄露出去?
甘露听完,分析道:“你拒绝唐书记,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还需要时间来检验,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官场上的事情不好说啊,有时好多年都死水一潭,有时却风乍起,说变就变。”
田晓堂便笑,说:“看来你对官场也很了解嘛!”
甘露笑道:“我这都是些皮毛之见,姑妄言之,你且姑妄听之。这几年,不同层级的官场和官员我接触了很多,所以还有点心得,加之置身事外,旁观者清,更容易看清问题。像你这个年龄,35岁左右,必须跑步前进,一年一个台阶,在一个职位上绝不能停留太久,最好不要超过两年。否则,耽误了时间,在40岁之前不能进入正县行列,那今后发展的空间就大大受限了。我知道很多大领导的成长经历,他们从副科级到正厅级,都上升得相当快,其中还会有一至两次破格提拔。不然那时间账是算不过来的。若按部就班熬到正厅,那人都熬老了,再想上升就要碰到年龄天花板了。对你来说,拼的就是时间,最得罪不起的也是时间。现在耽误一年,很可能就会耽误一辈子。你是在跟时间赛跑呀!”
田晓堂暗暗感叹,好个“旁观者清”,甘露看问题还真是入木三分!他说:“最得罪不起的是时间,这个道理我何尚不明白!可我现在这种处境,想动也动不了啊。”
甘露安慰道:“别急,慢慢来。情况会变化的,机会总会有的。你要学会等待。等有了机会,一定要争取挪动一下。树挪死,人挪活,这话是对的。我想出来开公司,也正是基于这种想法……还有一点,挪动也不一定就非要提拔,能够提拔当然更好,暂时不能提拔也不妨争取平调。多换几个地方,多干几个职位,就能赢得熟悉情况、经历丰富、驾驭能力强、综合素质高之类的评价,这也会成为你今后提拔重用的依据。”
田晓堂笑道:“看不出来,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啊!你绝对是块做官的料!没踏入官场,真是太可惜了!”
甘露也笑道:“我这些观点,有的是自己瞎琢磨的,但大多是从接触过的官员那儿听来的。平时我从不谈这些,今天跟你在一起,没有任何顾虑,才敢放开瞎说。”
田晓堂说:“想不到你身在官场外,对官场上的事情还那么上心!”
甘露说:“如今,还有与官场无关的人,与官场无关的事吗?我们做影视公司,接触的多是政府官员,尤其需要悉心研究官场。不把官场吃透,就休想跟官员打好交道,休想把业务做大!”
田晓堂听了,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震。
甘露又道:“这个话题既已说到这里,我索性还斗胆向你提一条建议:浮在机关不如沉到基层,待在市直部门不如扎到下面县市去。县市的工作是比市直部门复杂得多,艰难得多,但更锻炼人,也更造就人。在县市上升的渠道更宽,提拔的节奏更快,机会更多,时间就不容易被荒废!”
甘露这个说法,田晓堂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禁对甘露刮目相看起来。他没想到,他一个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副县级干部,竟会对一个官场之外的女孩子的建议感到惊叹。不过,他又有些怀疑,就盯着甘露那张娇好的脸看,想从那儿寻到答案。
甘露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笑道:“看什么看,我知道你想什么了。我老实跟你说,这话不是我的原创,我哪总结得出来!这话是一位组织部长酒后跟我们闲聊时,无意中讲出来的,我只是转赠于你。”
田晓堂说:“谢谢。你这话,我会好好琢磨的。”
3、唐书记秘书通风报信
第二天上午,唐生虎的秘书张子亮突然打来电话,约田晓堂中午一起吃饭。
田晓堂知道这个饭局是不能拒绝的。领导的秘书也要视作领导,千万不可得罪。有时得罪了领导秘书,就等于得罪了领导。因为你得罪了领导秘书,他在领导面前时不时说你两句坏话,把你和领导隔绝开来,不让你有机会去接触领导,时间一长,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慢慢就起了变化。
可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张子亮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还要请他吃饭呢?服务唐生虎的市委副秘书长已经到任,他不可能再有机会去做张子亮的顶头上司了,张子亮已犯不着为这个事巴结他。可除此之外,张子亮还能有什么事有求于他呢?难道是什么私事想托他帮着办一下?
田晓堂联想到那天他给唐生虎敬酒时,唐生虎表现出来的热情,以及后来还看他一眼的举动,更觉得这事蹊跷。张子亮请他吃饭,会与唐生虎有关吗?那又是什么事情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赶到约定的酒店,张子亮已经候在那儿了。看见田晓堂,张子亮两眼笑成了一条缝,连声说:“田局长,请到里面坐!请到里面坐!”
张子亮把田晓堂迎进一个小包厢坐了,又给他倒上茶,笑眯眯道:“中午时间紧,我就近选了这家小店。这里条件虽然差了一些,但菜的味道还算不错!”
田晓堂四下看了看,没感觉到丝毫寒酸,便知道张子亮是在跟他讲客气。张子亮今天对他也太讲客气了,让他越发感到不安。
两人边吃边聊,说的不过是些闲话。等他俩都有了酒意后,张子亮突然站起身来,话锋一转道:“田局长,您马上就要去领导我了,今后还望您多批评、多指教!我再敬您一杯!”
田晓堂一时目瞪口呆。张子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去领导张子亮?他怎么领导张子亮?他忙说:“张主任,你开玩笑吧?我哪敢领导你?”
张子亮一脸讨好的笑,打着哈哈道:“过不了两天,就该叫您田秘书长了。您去领导我,我是再高兴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服从您的安排,把唐书记和您交办的事情做好。”
田晓堂更加诧异了,急切地问:“你是说让我去做那个副秘书长?不对呀。那个位子不是早就有人了吗?”
张子亮说:“你说的是从经信局调过来的易副秘书长吧。他调市委来,原本没有考虑跟唐书记,只是唐书记身边没个副秘书长,工作不方便,才临时安排他跟了几天。后来唐书记对他不甚满意,就没让他跟了。”
田晓堂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自己大大地误会了。他问:“唐书记还是想让我去跟他?”
张子亮说:“是啊。”他突然凑近田晓堂,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唐书记昨天叫来甘书记和组织部长,商量调整几个干部。我进去添茶水时,正好听见唐书记说,迅速把小田调任的事办了,不要再拖。”顿了顿,张子亮又道:“我说这些,已经违背原则了。我一贯守口如瓶,可您不是外人,我就破一回例。”
田晓堂似乎明白了,那天他给唐生虎敬酒时,唐生虎为何那么热情,最后还打量他一眼。但他又有些疑惑。甘泉水曾答应去劝说唐生虎,唐生虎怎么会再提他的调动呢?难道甘泉水劝说唐生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者,甘泉水根本就没劝过唐生虎?田晓堂便问:“甘书记当时是怎么回答唐书记的?”
张子亮却说:“我听唐书记说过那句话后,就退出来了,并不知道甘书记是怎么回答的。”
田晓堂不免有些失望,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
张子亮不了解田晓堂此时的心情,还在巴结道:“我看甘书记怎么回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唐书记对这事态度很坚决。他可是十分欣赏您,器重您呀!”
田晓堂淡然一笑道:“惭愧!唐书记这么关心我,我实在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