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又见飞刀 第三部 一战销魂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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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留在帐篷里的人，忽然听见有一个人笑出了声音来。
“除此以外，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紫藤花听到这个人的笑声，却笑不出来了。
“只不过如此而已？”
她永远想不到这个人还会笑。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听说她也只不过是个只要有人出钱就肯替人杀人的凶手而已，只不过价钱比较高一点而已。”
这个忽然笑出来的人，居然就是明明已经死了的李坏。
紫藤花也故意用一种同样冷淡的声音说：
03
“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公孙太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她做的是什么事。”
一个在一个时辰前忽然冰冻了死冷了的李坏，如今居然会笑了。居然还能站起来，居然还能走路。
铁银衣还是用那种非常冷淡的声音说：
这位李坏先生居然走到了紫藤花面前，居然对这个一心想要他在日出之前就死的女人，客客气气地微笑，恭恭敬敬地用两只手送上一样东西，一样小小的东西。
可是像紫藤花这样杀人如斩草的角色，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魅力好像也减少了几分。
“这是你的豆子。”李坏说，“我还给你。”
公孙太夫人，听起来最多也只不过是个老太婆的名字而已，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比别的老太婆有名一点，有钱一点，活得比较长一点的老太婆而已。
“谢谢你。”紫藤花也露出她最妩媚的笑容，“其实我也应该想得到，像李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把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真的吃下去。只不过我还是没想到李先生装死的本事居然这么高明。”
“因为公孙太夫人。”
李坏笑。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例外？”
“那是我从小就练出来的，我偷了别人的东西吃，别人要打死我，我就先装死。”他说，“一个从小就没饭吃的野孩子，总得要先学会一点这一类的本事。以后每当遇到这一类的情况，我也改不了这种毛病。”
他的声音中充满自信，无论谁都知道铁银衣绝不是一个愚蠢无知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绝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紫藤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
“等到这个野孩子长大后又练成某一些神奇的内功时，装死的本事当然也就更高了。”
“这位李坏先生就是能例外。”
“这一点我倒也不敢妄自菲薄，装死如果装得不像，怎么能骗得过紫夫人？”
“你错了。”紫藤花柔声道，“我可以保证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会死的，这位李坏先生也不能例外。”
“李先生。”紫藤花媚笑着用两根青葱般的玉指拈起了李坏手掌上的豆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喜欢你，我相信你心里大概也很喜欢我。”
“因为我也知道李坏绝不会死。”
李坏叹了口气。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不相信我的话？”
“老实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想不喜欢你都不行。”
“我知道。”铁银衣冷冷地说，“你就是紫藤花。”
“那么我能不能求你为我做一件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什么事？”
这个女人也笑了，笑得更柔媚。
“你能不能为我真的死一次？”
这种冷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他把她说的话完全当作放屁。
任何人都应该想象得出，说到这种话的时候，必然更该到了出手的时候。在这句话开始说的时候，紫藤花已经应该出手。
铁银衣还是在冷笑。
这出手一击必然是生死的关键。
“你不信？”这个女人问他。
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完了很久，紫藤花还是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这一瞬间本来是她出手的良机，良机一失，永不再来，只有笨蛋才会错过这种机会。
铁银衣冷笑。
紫藤花当然绝不是个笨蛋，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却真的显得有点笨笨的样子。
“因为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非死不可，在一个对时内就会化为脓血。”
她一直想要李坏的命，李坏这种人本来也绝不会放过她的。在她显出这种笨笨的样子的时候，当然也是李坏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
可是李坏居然也没有出手。
“可是我的豆子不能吃。”
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忽然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笨蛋。
“豆子好像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普天之下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豆子被人吃下肚子。”
更怪的是旁边居然还有人为笨蛋拍手鼓掌。
铁银衣故意用一种很冷淡的眼色看着这个女人，故意用一种很冷淡的声音说：
公孙太夫人鼓掌。
“敢把我的豆子一口吞到肚子里的人，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个。”
“李先生，你真是了不起，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你。”
“哦？”
“不敢当。”
“他非但一点都不坏，而且还真是条好汉。像他这种男人连我都没见过。”
“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把她制住？”
“哦？”
“我只不过在她来拿我手里这颗豆子的时候，偷偷地用我的小指尖，在她掌缘上的一些小穴道旁边，轻轻地扫了一下而已。”
“可是我倒觉得他一点都不坏。”
“所以说过了两句话之后，她的这只手就忽然变得麻木了，当然就不能再出手。”
“他就是。”
“现在她的右半边身子，是不是已经完全麻木了？”公孙太夫人问李坏。
“这个人就是李坏？”她问铁银衣。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她对铁银衣笑了笑，就慢慢走到李坏面前，凝视着李坏，看了很久。
“所以你也不必再出手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李坏笑，公孙叹息：“李先生，不是我恭维你，你手上功夫之妙，放眼天下，大概也找不出三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看到了这个女人，这句话就可以得到证实。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没有人会对这句话怀疑。
李坏眨眼，微笑，故意问：
有人说，丑的女人也有魅力的，有时候甚至比漂亮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动，因为她的风姿态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挑逗起男人的欲望。
“找不出三个人，两个人总是找得出来的，太夫人是不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
因为这张脸实在丑得太可怕，可是脸上却又偏偏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媚态，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每一个男人都完全满足的样子。
“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不信，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一定不信。”
一张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永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脸。
“我明白。”李坏的回答极诚恳。
他们的胴体大部分都是裸露着的，这个人却穿着一件一直拖长到脚背的紫色金花斗篷，把全身上下都完全遮盖，只露出了一张脸。
04
他们是极动的，这个人却极静。
根据江湖中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资料来评断，如果说公孙太夫人的成绩能够达到第一级的水准，甚至可以说是超级的水准，那么我们的李坏先生最多只能说是第三级。
就在这群狂野舞者的腰和腿扭动间，大家忽然发现他们之中另外还有一个人。
在公孙太夫人的记录中，从来没有过“失败”这两个字。
这种乐声和这种舞使人虽然明明知道他们是男的，也不会觉得恶心。
可是在李坏的记录中，却好像从来都未曾没有过“失败”这两个字。
乐声中带着种极狂野性的挑逗，他们舞得更野。
在这种比较之下，李坏还有什么路可走？
这些人当然也全都是男的。
05
这次来的有七个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和他同样怪异妖媚，随着乐声，跳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步，穿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装，把自己大部分胴体都暴露在舞衫外，看起来甚至比那些由波斯奴隶贩子从中东那一带买去的舞娘更大胆。
经过了刚才取人性命于刹那间的凶杀和暴乱后，帐篷里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在这些还没有被吓走的人之中，居然有大多数是女人，一些非常美丽，气质也非常特别的女人。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们的形貌装束年龄也许有很大的差异，可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好像无论遇到了什么事，都能够保持镇静不乱。
刚才那个腰肢像蛇一般柔软扭动的人，又跳着那种同样怪异的舞步走了进来。
这也许是因为她们都见得多了。
帐篷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节奏强烈明快而奇妙的乐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乐器吹奏出来的。
名妓如名侠，都是江湖人，都有一种相同的性格，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常情和常理来揣度的。
蚊鸣的胡琴声已经听不见了。
在某些时候，名妓甚至也好像名侠一样，能够把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