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 第十五章 先付后杀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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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是从包袱里拿出来的，这包袱也有杀人的武器。
杜十七沉下脸，厉声道：“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只准看，不准动。”
胡昆双手握紧栏杆，突听“笃”的一响，三柄飞刀钉在栏杆上。
没有人敢动。
傅红雪道：“因为他已经受了伤，已没有还手之力。”
杜十七又笑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先看我把他这八万两银子赢过来。”
胡昆道：“为什么？”
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铜铁般的胸膛，道：“我们怎么赌？”
傅红雪冷冷道：“要杀这个人，你自己动手。”
傅红雪道：“你说！”
胡昆忽然大声道：“杀了他，我付五万两。”
杜十七道：“赌小牌九，一翻两瞪眼，最痛快。”
屠青已提起了桌上的包袱，慢慢地往外走！
傅红雪道：“好。”
胡昆盯着他，眼睛里又发出光。
杜十七道：“还是用这副牌？”
屠青闭着嘴。
傅红雪点点头。
胡昆忽然不咳了：“你身上还有多少？”
杜十七眨了眨眼，道：“你知道我用这副牌已赢过几把？”
屠青道：“你可以付他五万两，叫他杀了我。”
傅红雪摇摇头。
胡昆在咳嗽。
杜十七道：“我已连赢了十六把，用这副牌赌，我的手气特别好。”
他又仔仔细细数了两遍，摆在桌上，抬头看了胡昆一眼：“这还是你的。”
傅红雪道：“再好的手气，也有转坏的时候。”
屠青不再开口，默默地从钱囊中拿出两叠银票，一叠五十张。
杜十七盯着他，道：“杀人你有把握，赌钱你也有？”
无论在哪种行业里，能成功的人，一定都是有原则的人。
傅红雪淡淡道：“没有把握，怎么会赌？”
规矩就是原则。
杜十七大笑：“这次你错了，赌钱这种事，连神仙都未必有把握，我以前也见过很多像你一样有把握的人，现在都已输得上吊。”
傅红雪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的规矩也是先收费，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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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青道：“可是我身上带着的不止五万，你杀了我，就都是你的。”
三十二张牌排成四行，一行八张。
他冷冷地接着道：“我也从来不免费杀人的。”
杜十七推出了一行，道：“我们两个人对赌，上下两家是空门。”
傅红雪道：“你一定要五万两，才肯杀我，要我杀你，至少也得五万两。”
傅红雪道：“我懂。”
屠青道：“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杜十七道：“所以我们就不如赌四张。”
傅红雪道：“只要不去杀人，随便哪里你都可以去。”
傅红雪道：“好。”
屠青的嘴唇也在抽搐：“到哪里去？”
杜十七用两根手指推出了四张牌：“骰子掷出的是单，你拿第一副。”
傅红雪看着这条刀疤，忽然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傅红雪道：“牌是你洗的，骰子我来掷。”
无论谁脸上有了这么样一条显著的刀疤，都绝对不适宜再干这一行了。
杜十七道：“行。”
这是种秘密的行业，无声无息地杀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傅红雪拿起骰子，随随便便地掷了出去。
鲜血从鼻尖流落，流入嘴唇，又热又咸又苦。屠青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已因痛苦而抽搐，他的人却没有动；他知道自己杀人的生涯已结束。
七点，单。
刀已入鞘。
杜十七道：“我拿第二副。”
一道刀口从他眉毛间割下来，划过鼻尖，这一刀只要多用三分力，他的头颅无疑也要被削成两半。
两张乌木牌九，“啪”地一合，再慢慢推开。
屠青的脸。
杜十七眼睛里露出光，嘴角露出了笑，他的兄弟也松了口气。
刀光消失后，才看见血。血是从脸上流下的！
大家都看得出他手上拿的是副好牌。
刀光一闪，一连串金铃般的轻响，满天暗器落地，每一件暗器都被削断了，都是从正中间断的，就算巧手匠人用小刀一件件仔细分割，也未必能如此精确。
傅红雪却冷冷道：“你输了。”
无论多恶毒的暗器，无论多复杂的诡计，遇见了这把刀，都像是冰雪到了阳光下。
杜十七道：“你怎知道我输了？你知道我手上是什么牌？”
天下无双的刀，不可思议的刀法。
傅红雪道：“是一张天牌，一张人牌，天杠。”
傅红雪已拔刀。
杜十七吃惊地看着他，道：“你看过自己手上的牌没有？”
他相信屠青这次也绝不会失手，可是他错了，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脸色苍白的陌生人就是傅红雪。
傅红雪摇摇头，道：“我用不着看，我的牌是对杂五。”
暗器发出，他的人也跃起，拐子鸳鸯脚连环踢出，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使出了四种致命的武器。他那引人注目的包袱，却还是好好地摆在桌子上。这一着实在出人意料，连胡昆都大吃一惊，就凭这一着已值得他花五万两。
杜十七忍不住掀开他的牌，果然是杂五。
谁知包袱还没有解开，屠青已出手。他杀人的武器并不在这包袱里，他全身上下都是杀人的武器。只听“咯”的一响，他的腰带上和衣袖里，已同时飞出七道寒光，衣领后射出三枚紧背花装弩，双手打出满把铁莲子，脚尖也有两柄尖刀蹦了出来。
杂五对恰巧赢天杠。
胡昆实在很想看看他用的是什么武器，眼睛不由自主盯在包袱上。
杜十七怔住，每个人都怔住。
他终于伸出手，去解包袱——这包袱里究竟是什么武器？
然后才是一阵骚动：“这小子有鬼，这小子认得牌。”
他忽然笑了笑，又道：“其实，我自己也同样没有耐性，要等到解开包袱再杀人，我一定也会急得要命。”
傅红雪冷笑道：“牌是谁的？”
屠青道：“这是个很好的教训，我一定会时常记在心里。”
杜十七道：“我的。”
傅红雪道：“不要把杀人的武器包在包袱里，要杀人的人，和快要被杀的人都没有耐性，绝不会等你解开包袱的。”
